“伊莉雅……”
見她遲疑,顧天菜眼神一凝,連忙出聲提醒道,“此人卑劣奸詐,寡廉鮮恥,說話并不可信……”
“為什麼?
”
不等他說完,伊莉雅突然擡頭凝視着司妙常,“你為何要将族人托付于我?
就因為我是司媛媛的女兒麼?
”
“隻是釋放出靈魂威壓,就能讓司某動彈不得。
”
司妙常面不改色地答道,“若是沒猜錯的話,陛下已經擁有了魂相境修為?
”
也不知是不是有求于她的緣故,堂堂司家家主竟然對親外孫女以“陛下”相稱,态度說不出的恭謹。
“是又如何?
”伊莉雅淡淡地反問道。
“曾經有一位精通蔔算之道的我族先輩為了破除壽願一族的詛咒,不惜以兩百年壽元為代價算了一卦。
”
司妙常臉上帶着敬重與虔誠,沉聲答道,“他在臨終之際留下預言,倘若有族人能夠晉階混沌,或許可以破除壽願一族的壽元限制,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認為他這番話乃是無稽之談,就這麼點壽命,即便是再厲害的天才,又如何能夠成就混沌?
可如今看來,卻是我等見識淺薄了,一個二十來歲的魂相境,體内還流淌着我族皿液,可不就是預言之人麼?
”
伊莉雅就這麼看着他,冷笑連連,一言不發。
“司某當然知道,這般提要求太過沒臉沒皮。
”
司妙常看她臉色,忽然伸手入懷,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緩緩遞了過去,“奈何司家窮困潦倒,沒有太多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本《燃壽訣》乃是唯有我族族長方能修煉的秘術,還請陛下笑納。
”
“燃壽訣?
”
伊莉雅心中一動,伸手接過冊子,随手翻閱了起來。
“這、這是……!
”
翻着翻着,她臉上突然流露出震驚之色,握着書的纖白玉手微微顫抖着,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這門燃壽訣,竟是通過燃燒壽元來獲取願力,從而實現願望的秘法。
“或許陛下也曾聽說過,壽願一族可以提前知曉自己這一世的壽數,以及所能取得的最終成就,并且通過付出雙倍壽命來提前兌換未來的成就。
”
司妙常不疾不徐地耐心解釋道,“殊不知我族還有一項秘法,能夠以燃燒壽元為代價,來實現心中願望,适才司某能夠勉強掙脫你的靈魂威壓,便是倚仗着這門燃壽訣了。
”
“實現願望?
世間還有這等神術?
”
還沒等伊莉雅回答,一旁的顧天菜已然啧啧稱奇道,“倘若燃燒的壽元足夠多,豈不是要天下無敵?
”
“話雖如此。
”
司妙常苦笑着道,“奈何此術唯有壽願族人方可施展,我族中人的壽數大都十分有限,修為又普遍低微,即便把自己燃盡,也未必能夠與聖人強者抗衡,哪裡談得上天下無敵?
不過魂相境的壽數取決于靈魂,以陛下适才所展現出來的靈魂威壓來看,這門燃壽訣唯有在你手中才能發揮出它真正的作用,留在司家實屬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
“區區一門雞肋秘術,就想讓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
伊莉雅盯着手中的冊子凝視良久,猛地擡頭看他,美眸精光閃耀,嗓音森冷無比,“你這是在白日做夢。
”
“我?
”
司妙常擺了擺手道,“司家落到如此境地,我這當家主的難辭其咎,如何敢奢求陛下原諒,隻望你能看在媛媛的份上,給那些與她一般苦命的族人們一條活路。
”
“女人和十歲以下的孩子,我會在離開的時候統統帶走。
”
伊莉雅面色稍霁,眸中閃過一絲糾結之色,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其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
“陛下仁厚!
”
司妙常面色微變,卻還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道,“司某感激不盡。
”
伊莉雅并未提及要如何處置司家十歲以上的男人,可他又如何不清楚,如今的司家之所以還能堅持下去,完全就是依靠那些女先生,一旦将女人統統帶走,剩下的男人幾乎沒什麼生存能力,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這一招釜底抽薪堪稱歹毒,可司妙常卻未表露出任何的不滿。
他純粹是漫天要價,原本隻寄希望于伊莉雅能夠将族中女性救走,如今對方願意帶上孩童,已經算是超出預期的答案了,若再強求,反倒會弄巧成拙。
作為一個落魄家族的家主,過猶不及的道理,他比誰都清楚。
“除了母親和姨娘,長老會還派出過多少女人去誘惑各域高手?
”
伊莉雅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你可有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