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反了,聽上去似乎有些滑稽,有些不合邏輯。
畢竟整個國家都屬于國主,造反這個概念,就好像拿刀捅自己般可笑,可焚空上人和兩大神僧卻都絲毫不覺違和。
隻因這焰光佛國雖然明面上由王宮統治,可真正的掌權者,卻是燃燈古刹。
國主,更多隻是個象征意義上的統治者,說得難聽點,就是個傀儡。
誰的拳頭大,誰就說了算,這其實不難理解。
畢竟就連王國最強的國主本人也不過聖人境界,麾下更是連半個神将都沒有,自然無法左右燃燈古刹的意志。
可一旦牽扯到權力,誰又能真正做到理性?
又有哪個掌權者喜歡被别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
焚空上人早就能夠感受到國主内心的不甘和不滿,雙方的矛盾之所以還未爆發出來,不過是因為實力的極度不對等,令王室不得不忍氣吞聲罷了。
“竟然真的驅使大軍往這邊來了!
”
放出神識感知片刻,焰性神僧的表情登時變得十分古怪,“朱毓明這是得了失心瘋麼?
”
朱毓明,正是焰光佛國國主的姓名。
“難道是從哪裡得到老子受傷的消息?
”
焚空上人臉上的意外之色一閃而逝,随口猜測道,“可就國主那點實力,就算老子挂了,他又能拿我燃燈古刹怎麼樣?
”
“師父,朱毓明此人心氣頗高,權力欲望遠勝前任國主。
”
焰如神僧恭恭敬敬地說道,“一旦被有心之人從中挑撥,未嘗不會頭腦發熱,失去理智,做出無法挽回的愚蠢舉動來了。
”
“說得不錯。
”
焚空上人點了點頭道,“你們兩個代替為師去罷,略施懲戒即可,不必取他性命。
”
“是!
”
焰如焰性兩大神僧齊齊合掌施禮道。
……
“上使,焚空秃驢當真不行了麼?
”
距離燃燈古刹兩裡之外的戰場之上,佛主朱毓明懸空而立,白衣飄飄,望着麾下正在與古刹弟子激烈厮殺的佛國大軍,臉上不自覺地閃過一絲憂色,對着身旁的一名黑衣人小聲問道,“為何這些古刹弟子臉上看不見半點悲傷之色,您的消息會不會……有誤?
”
就像焰如神僧猜測的那般,這一代國主是個權力心極重之人,就連做夢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夠從燃燈古刹手中奪回整個國家的掌控權。
在這個強烈的意念驅使下,又遭到身旁黑衣人的撺掇,他終究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在得知焚空上人身受重傷,而四大神僧又有兩人身亡的消息之後,腦袋一熱,果斷發動了兵變。
出言挑撥的,自然就是來自“黑棺”的離間大師,嫉妒使徒。
他與怠惰使徒和鬼魈三人甫一現身,便展現出遠超聖人的可怕實力,将國主和一衆王公大臣輕松折服,随後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各種吹捧,各種許諾,并沒有花費多少力氣,便成功挑動了國主内心深處的野望。
“焰如和焰性那兩個秃驢,交給我們來對付即可。
”
而真正令國主下定決心的,卻是嫉妒使徒甩出的這句話。
他所忌憚的,無非是焚空上人和四大神僧而已,如今有人解了自己的後顧之憂,那還等什麼?
發兵!
進攻!
奪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
他心中壯志淩雲,豪情萬丈,這一刻仿佛已經看見自己君臨佛國,一統天下的美妙畫面。
可當真交起手來,望着古刹弟子那悍不畏死的彪悍戰力,朱毓明卻不禁有些發毛,心中隐隐打起鼓來。
“怎麼,國主這是信不過我們麼?
”
嫉妒使徒臉色不變,口中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敢不敢。
”
朱毓明心頭一緊,連忙賠笑道,“實在是燃燈古刹積威多年,四大神僧更是兇名遠揚,沒能親眼見證他們的末日,終究讓人心裡不踏實。
”
“國主大人放一萬個心便是,若是那兩個秃驢趕來,自然有咱們對付。
”
嫉妒使徒眸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冷笑着道,“隻是看你麾下軍隊的實力,别說四大神僧,就連對付尋常古刹弟子似乎都力有不逮,未免令人失望。
”
“這個……”
朱毓明表情一滞,甚是尴尬,“燃燈古刹畢竟是一大洞天,弟子所修煉的功法和靈技較之我等終究要高明一些,并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
嫉妒使徒一臉怒其不争地歎了口氣,與身旁的怠惰使徒對視一眼。
“阿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