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茹姐。
”
劉鐵蛋對着這截手臂呆呆地注視了好半晌,才紅着臉看向朱奕茹,口中小聲嗫嚅道,“俺、俺要怎麼做?
”
适才信誓旦旦誇下海口要救人,如今卻連一點施救的頭緒都沒有,他不禁兩頰發燙,尴尬不已,恨不得用腳趾在地上摳出個三室一廳來。
“你隻需要将火系靈力注入哥哥體内即可。
”
朱奕茹粉嫩的臉蛋上滿是感激之色,嗓音柔柔糯糯,聽着很是舒服,“不過須得是本源之力,尋常靈力對于現在的哥哥而言,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
”
“好!
”
劉鐵蛋臉上的遲疑一閃而逝,很快便恢複了堅定,點了點頭道,“俺試試!
”
“砰!
”
眼看着他的手掌就要觸碰到男子肌膚,身後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頭用力撞開,發出一聲巨響。
“焰如和尚,怠惰找你!
”
随之而來的,是一個粗犷的嗓音,“還不快滾起來,趕緊跟老子走!
”
屋内登時寂靜一片,朱奕茹俏臉煞變,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而劉鐵蛋在聽見“焰如和尚”四個字之際,也不覺吃了一驚,慌忙向後連退數步,一臉警惕地凝視着床榻位置,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透過黑布看清後頭那人的容貌。
“閣下認錯人了吧?
”
床上傳來了男子沙啞的嗓音,“在下朱翊君,并不是什麼和尚。
”
“需要老子掀了這塊布麼?
”
一道魁偉身影自門外大步而入,蒼白的臉上透着股狠厲,嘴角微微翹起,冷笑一聲道,“少啰嗦,趕緊起來,我沒時間在這裡陪你演戲!
”
看清來人樣貌,劉鐵蛋不禁呼吸一滞,瞳孔急劇擴張,險些驚呼出聲。
鬼魈!
這個曾經被他視為“情敵”,後來又漸漸和解,算得上是亦師亦友的男人,居然也出現在焰光佛國之中!
“貧僧和貴教有過約定。
”
床上的男子沉默片刻,嗓音突然不再沙啞,竟然變得溫暖柔和,聽在耳中,令人如沐春風,“這小子可以任我處置,你們黑棺應該不會過問才對。
”
“你這和尚是聽不懂人話麼?
”
鬼魈兩眼一瞪,表情說不出的兇悍,“老子是讓你跟我走,等見了怠惰,這小子你愛怎樣怎樣,關我鳥事?
”
“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此刻出現。
”
黑布緩緩掀起,從裡頭走出一個無比俊俏的和尚,秀氣的雙眸緊緊凝視着鬼魈,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迹來,“該不會是專程來提醒這小子的吧?
”
焰如和尚!
看清和尚面容,劉鐵蛋不禁渾身一顫,面色煞白一片,整個人呆在當場,如遭重擊。
這個被朱奕茹稱作“哥哥”的男人,竟然是焰如神僧冒充的。
到此地步,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是被兩人合夥套路了?
可即便心中明了,一想到美麗動人、可親可敬的奕茹姐居然對自己别有圖謀,他還是忍不住陣陣心痛,憂傷不已。
難道鬼魈是來幫我的?
耳聽焰如神僧的質問,劉鐵蛋心中一動,轉頭瞥了鬼魈一眼,眸中靈光閃動,若有所思。
“提醒個屁,老子又不認識他!
”
鬼魈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對着焰如神僧惡狠狠道,“少在那邊磨唧,識相的趕緊跟我走,老子忙得很,沒空在這裡陪你浪費時間!
”
此言一出,劉鐵蛋心下了然,愈發确定鬼魈多半是有意跑來提醒自己。
他雖然為人淳樸,卻并不傻,眼見對方故意宣稱不認識自己,當然不會傻乎乎地上前相認,隻是對着焰如神僧怒目而視,擺出一副恨極了的模樣。
“既然怠惰使徒有事相召。
”
焰如神僧如今寄人籬下,雖然對鬼魈有諸多不滿,卻終究不敢發作,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那就請閣下帶路罷!
”
“早這樣不就得了?
”
鬼魈冷笑一聲,轉身大步朝着屋外走去,“屁事真多!
”
焰如神僧眸中的怒意一閃而逝,很快就恢複了溫文儒雅的形象,亦是挪動腳步,飛快地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之外,隻留下朱奕茹與劉鐵蛋在屋内面面相觑,氣氛登時尴尬了起來。
“為什麼?
”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劉鐵蛋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搶走了焰如神僧的傳承。
”
朱奕茹遲疑片刻,終究選擇了坦言相告,“我要幫他搶回來。
”
“所以先前你對俺的好都是假的。
”
劉鐵蛋凝視着她秀美的雙眸,一字一句道,“隻是為了俺體内的傳承,是麼?
”
“我喜歡他,不,我愛他。
”
朱奕茹眼神迷離,答非所問,“為了他,我願意做任何事情,無論是對是錯,是善是惡。
”
“俺明白了。
”
劉鐵蛋讷讷地點了點頭,呆立良久,忽然邁開雙腿,與她擦身而過,失魂落魄地朝着屋外緩緩走去,腳步無比沉重。
“等等。
”
朱奕茹突然開口道,“你要去哪裡?
”
“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