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過二十來歲年紀,穿着一身極為樸素的白色長衫,并未攜帶任何武器,怎麼看都應該是人畜無害的類型。
可兩名教衆不知為何,竟莫名生出一種面對猛獸般的驚悚感。
“敢問這裡可是西神教?
”
就在兩人惴惴不安之際,白衣人突然咧嘴一笑,柔聲問道。
“不錯。
”
左側的教衆率先回過神來,本能地答了一句,随即再次問道,“閣下何人,來我西神教所為何事?
”
“在下隻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姓名不值一提。
”
白衣人微微一笑,随口敷衍道,“隻是對貴教的西神紋仰慕已久,因而特來拜會。
”
又是一個沖着西神紋來的?
聽他這般說,兩名教衆心神一定,以為又是一個想要來學習西神紋的小勢力子弟,不禁松了口氣,隻道先前那種怪異的壓迫感,不過是自己睡眠不足産生的錯覺。
“我教從不接待外客。
”
右側教衆清了清嗓子,挺了挺兇膛,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若是沒有教主大人的邀請,那就請回罷!
”
“不知道貴教有關西神紋的書籍,都存放在什麼地方?
”
白衣人對他的話語竟是恍若未聞,隻是自顧自發問道,“那裡有什麼人看守?
可有陣法守護?
”
“你特麼是聽不懂人話……”
見他糾纏不休,這名教衆不禁勃然大怒,剛要開口喝罵,卻忽然感覺白衣人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灰白色光芒,腦中頓時“嗡”地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開口答道,“關于西神紋的書籍,都被存放在地下秘庫之中,不但設有十二種陣法守護,還由副教主親自坐鎮,莫說是人,就是一隻蒼蠅都休想飛進去……”
“老楊,你瘋了麼?
”
另一名教衆聽他吧啦吧啦地吐露着教中機密,吓得臉都綠了,忍不住厲聲喝道,“這樣重要的信息,怎能随意告訴外人?
”
“……沿着這條道走到頭,便能看到階梯……”
然而,先前那名教衆對他的呵斥毫不理睬,居然還一五一十地介紹起前往秘庫的走法,“有關西神紋的書籍乃重中之重,秘中之秘,所以被存放在了秘庫最裡層……”
“住嘴!
”
另一名教衆直聽得面色蒼白,額頭冒汗,口中大喝一聲,正要沖上前去阻止,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為何,居然失去了行動能力,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同伴猶如導遊般介紹着教内的各種細節,複雜的心情當真無法用言語形容。
“原來如此,多謝多謝。
”
直至這名教衆幾乎将整個西神教總部的地形和布局介紹了個遍,白衣人才點了點頭,和和氣氣地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
說罷,他居然徑自朝着門内走去,再也沒有多看兩人一眼。
而兩名看守正門的教衆不知為何,竟也是一動不動,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越過自己,緩緩進入到總部之中。
直至白衣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兩人突然渾身一顫,七竅流皿,軟軟癱倒在地,雙目空洞無神,口鼻之間竟已沒有了聲息。
這名白衣人,自然就是不久之前剛剛攪翻了風無涯婚禮的鐘文。
離開銀月花園之後,他果真帶着柳柒柒一道去蓬萊仙境見了林芝韻,并在重逢的喜悅之後,将兩人之間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坦白給了宮主姐姐。
“好好待她。
”
想象中的狂風暴雨并未出現,林芝韻的反應,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除了淡淡地叮囑了一句,便再也沒有任何其他舉動。
如此異常的行為,登時讓鐘文愈發心頭惴惴,坐立不安,在逗留了沒多久之後,便忙不疊以有要事處理為由,偷偷溜了出來。
所謂要事,正是清理率土之濱領地範圍内,那些存有異心的勢力。
而他的第一個目标,便是與風無涯相互勾結,險些讓自己陰溝裡翻船的西神教。
自從挨了夜東風那一棍子,他就對西神紋這種獨立于現有體系之外的銘文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因而來到此處的第一件事并非報仇,而是要想辦法習得這些怪異銘文的繪制原理。
對于這麼個連聖人都沒有的中等勢力,如今的他自然不需要搞什麼秘密潛入,而是一路大搖大擺,橫行無忌,完全沒有将西神教衆放在眼裡。
“什麼人!
”
對于喜歡從頭裹到腳的西神教衆而言,鐘文的打扮就如同一隻立在雞群中的丹頂鶴,可謂十分顯眼,就差沒把“外敵”兩個字刻在臉上,很快便有兩名教衆沖上前來,一邊大聲質問,一邊掏出一種類似流星錘的獨門兵器,試圖控制住這個外來者的行動,“敢擅闖我西神教,好大的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