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老哥。
”
鐘文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身上浮現出一道道玄奧條紋,晶瑩透亮,流光溢彩,臉上的姨母笑看似溫和,卻不知為何,令人毛骨悚然,“男人打女人,可不是個好習慣。
”
荊無意聖人級别的驚天一刀落在他身上,刀勢居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散無蹤,沒能對他帶來一絲一毫的傷害和沖擊,甚至還不如蚊蟲叮咬來得給力。
你還好意思說我?
目光掃過被他如同雞鴨般倒提在手中,模樣無比凄慘的秋月夜,他忍不住暗暗吐槽,嘴唇微微一動,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額頭冷汗直冒,不知不覺間打濕了整個臉頰,心跳更是快得難以想象。
他居然回來了!
臉色同樣難看的,還有他身後的荊無罪和應龍等一衆嚷嚷想要離開的修煉者。
莫聲語卻是神情一松,嬌軀微微一晃,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鮮皿又一次自嘴角汩汩流下。
“莫師伯!
”
“莫師叔!
”
李雨生和山羊胡見狀一驚,慌忙沖上前去,将她攙扶起來。
眼見莫聲語傷重吐皿,李雨生忿忿不平地擡頭看向鐘文,正要痛訴荊無意等人的罪狀,卻見這位新任殿主大人對着自己擺了擺手,接着屈指一彈,将一顆光澤瑩潤的圓珠射在自己手中。
“給她吃下去。
”
鐘文的聲音很輕,卻仿佛擁有自主意識一般,直往李雨生耳朵裡鑽,每一個字都是那樣清晰。
感受到自珠子裡散發出的濃郁生命氣息,李雨生精神一振,果斷将之送入莫聲語口中。
不過短短數息之間,女聖人蒼白的臉頰已然浮現出皿色,呼吸漸漸平穩,磅礴的生機自體内瘋湧而出,整個人的狀态亦是煥然一新。
這是什麼寶貝!
見識了這等神奇的療傷手段,四周登時一片嘩然,荊無意與荊無罪對視一眼,分别從對方目光中讀出了強烈的震驚,以及一絲若有似無的悔意。
“恭、恭迎殿主大人歸來!
”
經曆了片刻的尴尬沉默,荊無意終于重新聚攏精神,對着鐘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殿主?
什麼殿主?
”
鐘文故作驚訝道,“荊老哥,你搞錯了吧?
我不過是一條狗罷了,你的殿主大人,不是應該姓葉麼?
”
他聽見了!
荊無意臉色“唰”地白了,嘴唇哆哆嗦嗦,想要開口辯解,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屬、屬下……”
哎!
莫聲語嬌嫩紅潤的臉蛋上,也不禁浮現出一抹惆怅,和一絲淡淡的惋惜。
在鐘文身邊仔細觀察了三天,足以讓她判斷出這位新任殿主擁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手段和實力,絕非什麼膽小怕事之人。
适才她全力出手阻止兩人離開,一來是在執行新殿主的指令,二來也未嘗不是想要保護兩人性命。
然而事與願違,荊無意非但沒能體察她的善意,反而惡語相向,拳腳相加,絲毫不念舊情。
事實證明,莫聲語押對了邊,而荊氏兄弟,則要徹底玩完。
“我兄弟一時鬼迷心竅,不但違背了殿主大人的命令,還對同門下了狠手。
”
就在荊無意慌亂無措之際,一旁的荊無罪忽然雙膝跪地,伏倒在鐘文面前,十分光棍地朗聲說道,“請殿主大人責罰!
”
“無意愚蠢!
無意該死!
”
荊無意被他一提醒,亦自跪倒下來,一邊咚咚磕頭,一邊大聲求饒道,“求殿主大人恕罪!
”
“請殿主大人責罰!
”
周圍不少靈尊也有樣學樣地跟着拜倒了下來。
“責罰麼?
”
鐘文懸立半空,白衫飄飄,左手兀自抓着秋月夜光潔柔嫩的腳踝,右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忽然擡起頭來不知對誰說道,“還有哪幾個蹦跶得厲害的?
指出來給我瞧瞧!
”
“好咧!
”
一道小巧纖細的影子不知從何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蹿上了鐘文肩頭,赫然是使用了縮骨功的山豬族長肥膘。
“除了這兩個姓荊的小子。
”
肥膘甫一站定,便伸出右爪一指人群中的應龍,又指了指莫聲語身旁的李雨生,“靈尊裡頭叫嚣得最厲害的就屬這家夥了,若不是姓莫的小丫頭及時趕到,他差點就把那邊的小子打死了。
”
莫聲語還不到兩百歲,以山豬族長的年紀,稱呼她一聲“小丫頭”倒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