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不知道傲慢使徒和嫉妒使徒在逃跑之時,究竟懷揣着怎樣的心情。
可從焰真神僧離開時的态度判斷,他卻能夠猜到焰光佛國在短時間之内,大概率是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隻因在目睹了鐘文與傲慢使徒的對決之後,這位八千歲老僧的态度,隻能用和藹和友善來形容,其中甚至還隐隐夾雜着幾絲谄媚。
總該消停一陣了吧?
望着燃燈古刹三大神僧遠去的背影,鐘文微微松了口氣,腦中卻又浮現出莳雨玲珑的身姿和天仙般的容顔。
也不知小明修煉得如何了。
等到去地獄谷接回莳雨姐姐之後,差不多該動身了吧?
宮主姐姐、柒柒、甯兒、小蝶、大寶、珠瑪……
你們還好麼?
回憶起同樣落入天空缺口的一衆親朋好友,鐘文的神情頓時溫柔了下來,情不自禁地轉頭眺望遠方,眸中閃過一絲懷念,一絲擔憂。
……
“焰真師兄,那小子背叛人族,又對咱們痛下殺手。
”
邊境上方的數百丈高空中,焰性神僧一臉忿忿地問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
“那你想怎麼樣?
”
焰真神僧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
“自然是回去禀明師父。
”
焰性神僧性子耿直,聽他發問,便毫不猶豫地答道,“請他老人家去十絕殿讨個公道。
”
“如何讨公道?
”
焰真神僧不禁失笑道,“莫非要讓師父和林北打一架麼?
”
“有何不可?
”
焰性似乎沒品出他言語中的戲谑之意,兀自愣頭青似地答道,“以師父的實力,難道還會怕了他不成?
”
“焰性師弟,你已經不年輕了,也該學會用腦袋思考了。
”
焰真神僧當真是哭笑不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且不說師父和林殿主孰強孰弱,兩大混沌境交手,豈是一時半刻就能分出勝負的?
若是稍一不慎,讓地獄谷的莳老鬼漁翁得利,又該如何是好?
”
“這個……”
焰性神僧神情一滞,低下頭小聲嗫嚅道,“林北也未必就願意為了這小子和咱們師父拼命吧?
”
“師弟,你錯了,小看誰都不能小看了這個叫作鐘文的男人。
”
容貌俊秀,神情萎靡的焰如神僧突然開口道,“此人年紀輕輕,卻能夠在單挑中戰勝傲慢使徒,實力之強怕是不輸拓拔弑神,兼之他背後同時有通靈海和自在天這兩大勢力撐腰,還與閻羅殿主的女兒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若論後台之硬,堪稱當世少有,這等有實力、有背景又有前途的人物,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可輕易得罪,否則後患無窮。
”
聽見拓拔弑神的名字,焰性神僧頓時沉默了下來,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欽佩之色。
這四個字仿佛擁有什麼魔力一般,竟然能讓他這樣的急脾氣瞬間冷靜下來,足見那位“劍閣”大弟子在修煉界究竟擁有着怎樣的威望。
“師父他老人家明察秋毫,如何看不出焰海師弟的死有蹊跷?
”
焰真神僧諄諄教誨道,“隻不過他早就想要對付地獄谷,所以才假作不知,借故發難罷了,卻不曾想通靈海竟然出了這麼個人物,而且聽林北的口氣,似乎并不怎麼擔心天空之城的威脅,很可能是他們兩方已經達成和解,若果真如此,倒是該好好考慮考慮,從今以後要如何與通靈海相處了。
”
“原來師父早就知道麼?
”
焰性聞言,不禁大吃了一驚,“我還以為師兄剛才是得知了真相,才會選擇罷手呢!
”
“這等拙劣的離間計,能騙得過誰?
”
焰如神僧在一旁笑着插嘴道,“莫說師父和莳老鬼不會上當,就連黑棺自己大概都沒指望能騙得過我們,奈何燃燈古刹和閻羅殿早晚必有一戰,嫉妒使徒所做的,不過是給我們創造了一個開戰的契機罷了,這就是所謂的陽謀。
”
“不錯。
”
焰真神僧點頭表示認可,“而鐘文适才之所以要揭穿黑棺的計策,也不過是給咱們一個停戰的台階,在那種情況下,我是别無選擇,不下也得下,所以也可稱之為陽謀。
”
“你、你們……”
焰性神僧瞠目結舌,隻覺兩位師兄是這樣陌生,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一個個都這麼多花花腸子,活得不累麼?
”
“走罷,趕緊回去向師父禀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