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
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身旁,天一不禁心頭劇震,臉色煞變,本能地向後連退數步,一邊凝神看去,一邊厲聲喝問道。
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白衫飄飄的男人。
他的外套款式與黑袍人十分類似,卻沒有戴上兜帽,一頭比雪還白的長發四散飄揚,無比醒目。
此人臉上沒有面巾,卻佩戴着一個白色面具,其上同樣繪有一隻散發着淡淡幽光的眼睛。
分明隻是簡單幾筆勾勒出來的圖案,不知為何卻有着獨特的吸引力,隻是看上一眼,就會令人心跳加速,靈魂震顫,莫名地感到不安,卻又偏偏不舍得挪開視線。
居然打傷了嫂嫂?
這特麼是哪裡冒出來的怪物?
難怪老大一個小小孩童,也能夠把我摁在地上摩擦!
陽世的修煉界,這麼卷的麼?
瞥見後土娘娘嘴角的皿迹,小閻王終于徹底慌了神,看向白衣人的目光之中滿是忌憚,本能地向後連退數步,盡可能地與對方拉開距離。
“好厲害的手段。
”
後土娘娘眸中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逝,纖白的玉手輕輕擦去唇邊皿漬,嬌豔的臉蛋已然恢複平靜,美眸緊緊凝視着這名突然出現的白衣人,櫻唇輕啟,一字一句道,“閣下想必也是天眼教中人吧?
”
“想不到陰世那等污穢之地,竟然還能出現你這樣了不得的人物。
”
白衣白發的面具人并未回答,反而輕輕感慨了一句,“能夠接本座一招而不死,你也足以自傲了。
”
“好大的口氣!
”
即便心存忌憚,可聽對方将地府形容為“污穢之地”,小閻王卻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樣和嫂嫂說話?
”
“本座麼?
”
白衣人緩緩側首,面具表面的眼睛散發出一道詭異靈光,慢條斯理地答道,“本座忝為天眼教主,乃是當世第一個人類,也是最強的人類。
”
話一出口,後土娘娘一行五人齊齊色變,臉上表情當真是說不出的精彩。
自诩最強人類,無疑是件無比嚣張,甚至有些可笑的事情。
可這幾個字從面具人嘴裡說出來,卻顯得那樣自然,仿佛那就是事實,不容置疑,無法反駁。
“第一個人類?
”
後土娘娘的注意力,卻放在了他的前半句上,“莫非閣下竟是世間所有人類的先祖麼?
”
“你要這麼說。
”
自稱天眼教主的白衣人淡淡地答道,“似乎也沒錯。
”
“一派胡言!
”
天一聞言,不禁面色一沉,厲聲駁斥道,“我神族的先祖乃是天神大人,豈是你這個藏頭露尾的宵小可比?
”
“天神?
”
天眼教主轉頭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道,“莫不是那個被天道碎片喂出來的垃圾?
”
“混賬,安敢辱我神族先人!
”
整個神族的信仰遭人侮辱,天一哪裡按捺得住,額頭青筋暴起,雙眼怒目圓睜,頭發根根豎起,周身殺意澎湃,口中大吼一聲,右手向前疾速點,“天一生水!
”
一粒晶瑩的水珠自他指尖緩緩滴落,須臾間化作一道細若蠶絲的水線,挾着無邊銳意直奔面具人咽喉而去。
他這一招乃是含怒出手,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兼之水線本就細若遊絲,行進間忽隐忽現,幾乎無法被肉眼捕捉。
面對如此淩厲的一擊,天眼教主卻是不躲不閃,隻是緩緩豎起一根食指,向前輕輕一點。
他的指尖竟然不偏不斜地與水線頂端觸碰在了一起。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天一凝聚十成能量打出的銳利水線,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竟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侮辱你的先人?
”
天眼教主緩緩垂下右手,仿佛隻是做了件不起眼的小事,輕描淡寫地說道,“對你來說是先人,對本座而言,卻隻是個不成器的後人,身為人族,卻和天道攪合在一起,不是垃圾是什麼?
”
“你!
找!
死!
”
明知對方實力深不可測,可神族的信仰一再受辱,卻還是讓天一睚眦目裂,幾欲抓狂,咬着牙縱身而上,左右雙臂齊振,兩道水線激射而出,疾如風,迅如電,狠狠打向對方的咽喉與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