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一句話直襲戚無為要害,一擊緻命,噎的其無話可說。
戚喲喲透過門縫瞧見父親吃癟的表情,樂得差點沒笑出聲來。
同時心裡暗松一口氣,她就怕張小卒在她父親面前唯唯諾諾,不敢說話,這會讓她和父親的抗争非常被動。
現在看來,張小卒雖然對她父親恭敬尊重,但是并不懼怕,心裡還是有主見的,這點讓她非常滿意。
因為張小卒一句話把天聊死,而他又沒有說些話緩解氣氛,以緻房間陷入很長時間的沉默。
戚無為覺得張小卒是故意的,可是張小卒恭敬有加的樣子又讓他沒脾氣,隻能在心裡暗自窩火。
“你有天子令箭,完全有辦法輕松化解矛盾,不至于鬧到出手傷人的地步。
”戚無為聲音裡帶着幾分斥責和惱火的語氣。
他是真的覺得張小卒做得不對。
如果張小卒沒有天子令箭,他還可以理解。
可是張小卒明明有天子令箭,隻需要把天子令箭往前一亮,汝恒怎敢造次。
何至于踢斷汝恒兩條腿?
又何至于再次和汝俊晤發生劇烈沖突?
他覺得張小卒為人做事的态度出了問題,或許是因為短時間内功績卓著,再加上修為突飛猛進,使他得意忘形了。
雖然不覺得張小卒是最佳女婿人選,但對張小卒這個年輕後生,他還是持欣賞态度的。
所以他發現張小卒走了“岔道”,就想過來點醒他,省得他在岔道上越走越遠。
他本意是好的,可是他講述的處事理念和張小卒自己領悟的處事理念有着極大的沖突。
“我不願意仗勢欺人。
”張小卒回道。
“——”戚無為啞然無語。
“況且,我給過他機會了。
道歉,賠錢,了事。
可是他不接受,非但不接受,還蠻不講理地動手。
”張小卒又道。
“那——那你稍微教訓他一下便是,何必要踢斷他的雙腿?
”戚無為道。
“稍微教訓他一下,他就不喊人來了嗎?
”張小卒反問。
“這——”戚無為語結。
“既然結果是一樣的,我為什麼要委屈求不全呢?
”張小卒再問。
“你是覺得暴力可以解決所有問題嗎?
”戚無為皺眉問道。
“不。
”張小卒回道,可接着又說道:“但不可否認的是,對付一些人暴力遠比講道理管用,就比如我們永遠不可能和大牙人講清道理,讓他們别來侵略大禹。
”
“但是你的暴力和不理智,讓你一下得罪了四個将門世家。
隻看眼前你确實占據上風,威風凜凜,可是日後呢?
”戚無為問道。
“我和他們之間不會有太多交集,甚至不會有交集,所以不必太在意。
”張小卒風輕雲淡道。
“呵,他們四家人脈關系遍布官場,你如何避開他們?
”戚無為冷笑。
“我并沒有當官的念頭。
”張小卒道,“他們是世俗世家,求的是官運亨通、權勢地位,我是修者,求的是大道長生,所以隻要他們不主動招惹我,我們之間基本不會有交集。
”
戚無為聞言愣神,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認知錯誤。
他一直鬼使神差地認為張小卒會走仕途,所以認為張小卒得罪官場上的世家等于是自掘墳墓、自毀前程,可聽完張小卒這一番言語他幡然醒悟,張小卒是三清觀的高徒,他根本不會踏上仕途。
也就是說,張小卒對戚家的仕途發展幾乎沒有助益。
他和張小卒根本是兩個世界的思想,難怪話說不到一起去。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
戚無為皺着眉頭,右手五指笃笃笃地敲着桌面,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窗外的天色漸漸黑了。
張小卒點亮了油燈。
戚無為的指頭終于停止敲擊桌面,開口打破沉默,道:“我有聽說你和鎮南王府蘇陽世子的仇恨,沒有可化解之法嗎?
”
張小卒聞言一下皺起了眉頭,不答反問道:“您覺得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