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夜驚堂掃了眼空空如也的紫檀木盒,略顯尴尬:
“這盒子比較特殊,嗯……姑娘可以把此事禀明靖王,待會我自會向靖王解釋。
”
女帝并未深究夜驚堂剛才離譜的舉動,轉眼打量書架:
“公子能在鳴玉樓留宿,還敢翻動靖王私物,看起來和靖王關系匪淺。
”
夜驚堂和靖王毫無關系,要是被宮裡的人誤會,消息傳到女帝那裡,弄巧成拙,駱女俠回來恐怕會戳死他!
“我不過是商賈之家的義子,月初才入京,有些武藝,得靖王賞識,幫着黑衙辦點案子。
昨天……”
夜驚堂認真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但女帝根本沒聽,就算夜驚堂沒啥意思,她妹妹能讓男人睡在鳴玉樓,對夜驚堂的态度就已經不一般。
“你相貌不錯,年紀輕輕有這等身手,也算有本事,來黑衙走動,莫非是想當驸馬爺?
”
夜驚堂連忙搖頭:“我是天水橋裴家的義子,家裡生意人,平日免不了遇上麻煩。
來黑衙走動,純粹是結交一下,找顆大樹乘涼。
靖王位高權重、姿容不凡,門不當戶不對,我哪裡敢起這等心思。
”
女帝感覺夜驚堂沒說假話,微微颔首,又道:
“靖王尚武不假,但出身帝王之家,武藝高的人見的太多了,玉虛山的呂太清、璇玑真人,都算靖王師長;尋常武夫再厲害,放在靖王眼中也隻是個打手。
你想和靖王攀交情,最好另辟蹊徑。
”
夜驚堂略顯意外:“姑娘是想指點在下?
”
女帝露出一抹笑意,抱着兇脯,臀兒枕在書桌上,模樣如同指導下級的女總裁:
“靖王雖然整日舞槍弄棒,但擅長的是‘文采’,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公子談武藝,靖王講不了太多門道;但若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公子通任何一樣,靖王都能和你聊半天。
”
夜驚堂見這姑娘是宮裡來的人,其實想打聽打聽宮裡的情況,但這些問題太敏感,找不到開口的機會。
聽到對方說起詩詞歌賦,夜驚堂便開始想辦法套話:
“詩詞我倒是略懂一些。
”
“哦?
”
女帝擡起眼簾,稍顯意外:
“我還真沒看出來,公子可否賦詩一首,讓小女子點評一番?
若有真才實學,我幫公子轉告靖王,就說無意間聽見公子有感而發;若是随性之作,也省的在靖王面前獻了醜。
”
夜驚堂點頭一笑,單手負後看着窗外的皇宮,稍微醞釀:
“嗯……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雲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
“?
”
大魏女帝稍微愣了下,仔細回味後,眼底慢慢顯出一抹耐人尋味。
這詩吧,好是真好,但聽起來,怎麼像是一首反詩?
以後想兵臨雲安,篡朕的位不成……
寫這東西,還當着朕的面念出來,就不怕朕把你打入冷宮……
女帝念在夜驚堂不知道她身份,沒有顯出異色:
“這詩是你寫的?
”
“姑娘覺得如何?
”
“好詩。
公子莫非有什麼壯志未酬的坎坷經曆?
”
夜驚堂随口瞎扯:“有肯定有,我三歲出口成章、落筆成詩,本想成為梁州第一才子,可惜被我義父揍成了梁州蠻王。
”
“呃……?
”
“開個玩笑,我隻是覺得這首詩很适合姑娘,念給姑娘聽聽。
”
适合?
大魏女帝微微一愣,眼底顯出異色。
這首詩若是給她寫的,那确實是相當适合。
她和離人生來就是公主,雖然天賦驚人、自幼聰慧,深的父皇喜愛,但女兒身注定了沒有舞台法展現才能。
父皇仙去後,皇長子繼位,出于舊怨,還想要把她們姐妹倆嫁去敵國北梁。
然後她就來了一出‘滿城盡帶黃金甲’,皿洗朝堂、廢掉兄長,自己坐上了這千古以來隻有男人能坐上的寶座,從此不再受任何人乃至規矩、禮法的制約,變成了這片天下的帝王。
女帝還以為夜驚堂看出了她的身份,在賣弄詩才讨好,想進宮當她的暖床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