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沐天城傳言
江山不夜月千裡,天地無私玉萬家。
雪落肩頭,少年坐觀山下,氣如白龍自其口中湧出。
十一年年,是人的十一年,是世界的一瞬。
有些事很簡單,無非是過着日子,等着長大罷了。
有些事卻不簡單,因為陸晨和繪梨衣算錯了一件事,他不在塗山的續緣名單上了。
他不知是因為自己安排轉世操作,還是其他原因,他就像是跳出了輪回,不在黃泉之冊,也不在塗山之法。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暫時不可知。
至于他的童年,卻也不值一提。
因為塗山續緣上沒有自己的名字,雅雅姐自然沒有被驚動。
而繪梨衣為了讓陸晨過的舒适些,在他三歲那年就用憶夢錘敲了他的腦袋。
嗯,這顯然是超級越權暗箱操作,塗山目前無人知曉此事,所知者隻有東方秦蘭。
原本東方家覺得大少爺是個很怪的孩子,小時候隻喝奶瓶中的奇怪液體,半歲時開始吃飯,不哭不鬧,少言寡語。
在東方秦蘭得知真相後,也是十分吃驚,先開始有些不信,直到陸晨有一天“偶然”的在後山挖出了自己的衣服和弑君,她才接受這一事實。
當然,她雖然性子跳脫,還不至于對覺醒記憶的小日落戲耍,隻是在聽對方喊自己娘時,有些飄飄然。
陸晨表示他想過段平靜的日子,就沒有将消息傳出去,目前除了東方家,外人并不知道南宮日落已經轉世。
他不是存心想瞞着王權霸業或是塗山,隻是覺得自己這次轉世有些異常,連塗山續緣都漏掉了,可能會被某人給盯上。
在實力恢複之前,他不想太高調。
“哇啊——大哥,快閃開!
”
另一個男孩兒的聲音在陸晨身後響起,熱力撲來。
陸晨隻是淡淡的揮袖,便震散了那團純質陽炎。
回頭道:“月初,你的火還太弱了。
”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是一個身材勻稱的男孩兒,一頭黑色長發,頭頂豎着兩根長長的呆毛,遠看就像是一隻蟑螂精。
這自然便是東方家的二少爺,東方月初。
東方月初自幼便展現出不凡的控火天賦,加之族内用心教導,即使還未到12歲,秦蘭遺傳給他的靈力并未完全蘇醒,也是一方少年英才了。
隻不過他做事毛手毛腳的,鬼靈精怪,有點随他娘。
至于陸晨,自然是沒有遺傳到半分靈力,畢竟他根本不是東方秦蘭所生。
所謂轉世,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反雛之毒的戲法而已,他和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會有皿緣關系。
沒有皿脈,他自然也用不了純質陽炎,反正他也看不上。
他不太追求那種偏法術類的能力,即使要學,也是符合自己作戰風格的法術,比如姬無忌的風雷之法。
東方家的人也沒有起過疑心,因為他是東方秦蘭和白毅“所生”,有些孩子随父親,未必能遺傳到東方家的天賦。
就像王權富貴,他母親是東方淮竹,可他卻不會絲毫控火之法。
當然這其中有無人教導的因素,但也說明純質陽炎的天賦,并非百分百顯型遺傳。
這十一年,陸晨一直在梳理自己的各種能力,回味在圈外的最後一刀。
第二次轉世,感慨良多,除了生死之間的感悟,更多的是對紅仙天書轉世的理解。
他每日坐在後山,看山下日出日落,春來秋去,蟬鳴蟲叫,落葉飄雪,逐漸有點老去的感覺。
神火山莊的人在私下裡都議論,大少爺的腦子恐怕确實有些問題,總是在後山發呆。
陸晨也覺得自己不太正常,他總覺得有些事快要想通了,卻又沒想通。
而那些事是什麼,他也想不出。
最後的最後,他連主線任務都不太放在心上了。
他感覺自己太過刻意了,甚至并未順應本心。
“大哥,是你的衣服太怪了……”
東方月初撓了撓頭,又湊近道:“下個月妖馨齋要出新款點心,大哥我們偷偷溜出去買吧?
”
陸晨笑了笑,“你是想去買點心?
還是去見人?
”
東方月初眼神飄忽,“大哥,你說什麼呢?
”
陸晨知道對方的真實目的,買點心當然也是東方月初所渴望的,但他更想見的是在風中輕響的鈴聲。
他和繪梨衣對天發誓,除了他半年前帶東方月初偷跑了趟塗山外,沒有做任何刻意的安排。
但東方月初還是見到了塗山紅紅,并且似乎對妖仙姐姐印象深刻。
這才是陸晨近來覺得最想不通的地方,真的是世界線收束嗎?
效果也未免太強了,簡直就像是……人的思維被操控了一般。
一個人,到底會因為什麼原因,愛上另一半?
隻因為紅紅姐長得好看嗎?
畢竟這次紅紅可不曾出手救過東方月初,東方月初也不是無依無靠的小乞兒。
“罷了,反正我也想吃,陪你走一趟。
”
陸晨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同時他也不放心,讓東方月初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自己亂跑。
他要去塗山,見一個人,确認一件事。
…………
山川秀水,青衫少年背着包裹行走。
一代人,一代江湖,風雲平靜又湧起,恰似那溪水的各段。
少年面容俊朗,又帶有幾分憨厚樸實感,額上生有一隻天眼,青衣白刀,孤身而行。
他手放在額前,擡頭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陽,有些發愁。
行至前路,恰巧看到一位女子坐在溪中的大石上,背對于他,白綠相間的宮裝,翠綠的長發,此時似乎正雙手放在後方,撐住身體,望着天邊的浮雲。
“姑娘你好,在下想問個路。
”
少年有禮貌的開口問道。
溪中大石上的蛭妖聽到聲音,打了個激靈,瞬間跳入了溪水中。
在溪邊的楊蔑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這麼可怕嗎?
他又放聲大喊,“姑娘,在下不是壞人,隻是想問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