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零号病人,
我抓到了一隻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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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說,一個NPC死掉的話會怎麼樣?
按照一般的設定,應該是在遊戲中暫時移除,并在重開或者需要回憶殺的地方拎出來曬曬吧,說不定還有墓地牌庫或者除外牌庫之類的。
但如果這個NPC有了自我意識呢?
按照我還不知道自己是NPC時候的想法,是抹殺掉那個意識并重置歸零以待下次使用,如果這位NPC顔值高點,再和主角有一番情感糾葛,最後在某種無法避免的情況下挂掉,伴随着主角悲痛的呼喚。
嗯,這樣的情節應該可以在影視動畫裡騙到不少眼淚。
但這并不能解釋我為什麼會呆在一個回收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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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隻圓圓的,透明的巨大桶型容器,外壁還有藍色的可回收标志,即使我站起來伸直手臂,也隻有桶底到桶口高度的十分之一,嘗試撞擊過桶壁,除了讓自己肩膀疼痛之外沒有任何收獲,這倒間接證明了我還算活着。
從透明的外壁向外看去,視野中隻有一片漆黑,能看到東西也是因為這垃圾桶本身散發着淡淡的白光,雖然這麼說,但除了我自己之外也沒别的可看,
我現在使用的身體仍然是“零号病人”的,身上穿的則是有着特制的水藍色病号服,沒有鏡子,但感覺自己卻比印象中健康了不少。
說起來,那時候因為“PAX-200”進化了“癱瘓”,我不得不整天都坐在輪椅上,瘦的不成樣子,現在我不僅能走,還能跑,不但能跑,還能大跳,哎,大跳~
我在幹嘛啊……
鑒于這個類似垃圾桶的地方有可能是電腦上的回收站,我走到它的邊緣以防止被丢下什麼東西砸到,片刻之後從天而降的垃圾驗證了我的先見之明。
嘩啦啦——
一堆足有小山那麼多,不可名狀的東西傾瀉而下,幾乎把垃圾桶的另一邊堆滿,硬要描述的話,是數字、字母和方塊字雜亂無章地互相組合而成的亂碼,而材質看上去像是泡沫塑料。
那些亂碼幾乎無法辨認,相比之下一些特定字母連在一起的組合就引人注目多了,比如【dll】【exe】【ini】【txt】這樣。
我分辨了一會,大概猜到這是什麼東西了,這就是我之前存在的遊戲吧,因為一直通不了關而被“玩家”怒删了,活該,哈哈哈!
大笑三聲。
嗯?
那是什麼?
在一堆亂碼字符堆裡,我忽然看到了一個格格不入的東西,一個發出淡淡紅光的立方體。
既然我都在這裡了,之前感染的那個不知什麼品種的病毒也跟來倒不是沒可能啊,看看空中已經不再掉亂碼了,我走到亂碼山腳下,把那個立方體扒了出來。
不算很大也不算很重,我用雙手捧着倒是正好,摸上去的手感像是果凍,整體呈淡淡的紅色,六個面全都有深紅色的生化危害警告标志。
雖然透明度很低,但依稀可以看到這個大骰子裡面有什麼東西。
使勁搖搖看。
【嘻嘻嘻】一個似乎是小男生的聲音響起:【你能毀滅全世界嗎?
】
很好,這不是病毒,是系統。
我現在的感覺很微妙,畢竟之前還是在系統管轄下的NPC,現在能把它捧在手裡,或許和一個人類把地球捧在手裡的感覺差不多?
“系統?
”我問道。
如果他說兩句軟話,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他。
【提示:請選擇遊戲模式】一個機械的熟悉女聲說道。
怒摔!
我早就想這麼幹了。
讓你毀我三觀。
【嗚哇!
】小男生發出了驚叫。
在各種網文裡被系統、主神、大宇宙的意志之類的玩意坑的主角們,我在這裡為你們報仇出氣了!
撿起來,再摔。
【等等等等!
】他終于發現不對了:【你是誰?
】
終于發現我不是玩家了?
我把紅骰子捧起來仔細觀察,但根本看不出哪裡是正面,于是随意對着一面說道。
“先告訴我你是誰。
”
【我,我是系統,你可以叫我蓋亞】
哦,那個隻要地球可以存續就完全不管人類如何的家夥?
倒是符合遊戲設定。
“你好蓋亞,我是零号病人,你可以叫我阿賴耶。
”我對自稱星球意識的紅色立方體說道,
使勁往地上一摔,再補上兩腳,要說的話,我找CDC自首的行為也不知道具體救了多少人,但自稱個阿賴耶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嗚嗚嗚……】系統哭了。
帶着電音發出奇怪的哭聲,簡直讓人頭皮發麻,所以我最讨厭熊孩子,不停地給你搗亂還打不得罵不得,萬一弄哭了全是你的錯。
就像我弟弟小時候一樣——這記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打算安慰這個熊孩子,讓他哭一會也好,我撿起系統回到牆角坐下,盯着這個哭得一抽一抽的立方體,開始思考目前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