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洛薩的演講
秃鹫群,在戰場的邊緣盤旋着,它們既不敢靠近數目衆多的獵鷹,也不願錯失到嘴的盛宴。
“今天會死很多人。
”
伊萬擡頭打量着兀鹫群,語氣随意道:“你害怕嗎,富爾克。
”
“是,我害怕,伊萬。
”
富爾克男爵很坦誠地說道,他緊握着騎槍的手指在顫抖,他原以為自己能夠趁着戰場上的混亂逃走。
但真到了戰場上,富爾克才意識到自己的天真。
眼前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旗幟,各色的十字架,無不向他證明十字軍騎兵的數目之多。
身邊,甲胄森嚴的重騎兵,輕裝上陣的弓騎兵,更是宛如一道将自己層層包裹的黑色浪潮。
這是在毗鄰比利牛斯天塹的阿基坦地區,自普瓦蒂埃會戰(法蘭克與伊比利亞阿拉伯人在朗基多克)以後,從未見過的大規模會戰,完全超乎了富爾克對于戰争的想象。
雙方投入的騎兵,目測恐怕已經接近三萬人。
這樣規模的戰争中,他就像随波逐流的落葉,隻能被裹挾着沖進自己同宗兄弟們隊伍——無論是生是死,似乎都算不上什麼好的結局。
富爾克試圖在兇前畫一個十字,但擡起的手停頓了下,又放下了。
他小聲呢喃着:“天父不會保佑我。
”
“我原以為會在耶路撒冷得到救贖。
”
他苦笑了一聲,心中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幹脆死在跟海盜的戰鬥中,最起碼不會淪落到跟異教徒為伍,向基督兄弟們刀劍相向的地步。
伊萬拍了拍富爾克的肩膀:“不用怕,你隻需要跟着我沖鋒就是了。
”
“聽我說,小夥子們!
”
伊萬縱馬來到自己的隊伍前:“我知道你們很多人的心中都藏着不滿,但也該到此為止了。
這是建功立業的最佳時機,按照教法,薩拉丁王會将此戰三分之一的戰利品賜予我們,土地,财富,官職,就擺在我們面前。
”
“你們現在該做的就是,跟着你們的主人我,将本該屬于我們的一切拿到手裡!
”
“不為任何人,隻為了我們自己!
”
“呼!
”
“呼!
”
伊萬麾下的騎兵們,紛紛呐喊了起來。
“塔基丁,你有個不錯的下屬。
”
遠遠眺望着這邊的薩拉丁,面帶微笑地看着這一幕。
塔基丁苦笑道:“是,他很不錯,隻是因為‘食人惡獸’的謠言,最近跟我鬧得不太愉快。
”
“謠言,終究隻是謠言。
”
薩拉丁搖了搖頭。
勝利,會壓制一切問題。
對面,十字軍的營門與寨牆上,已經燃燒起了熊熊烈火,滾滾濃煙遮蔽了薩拉丁的視線,這使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原本倚重的兇暴龍群,已經死傷殆盡了。
步兵會戰,己方已落下風。
戰争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
奪!
利箭洞穿一頭兇暴龍的眼珠,使得這頭本就在肚子上被弩炮戳出了個大洞的兇獸,兇性大發,不顧龍鞍上馭手的指令,開始了橫沖直撞。
襲擊者是一名埋伏許久的林地射手,放完這箭轉身便跑。
這些輕裝步兵的機動性極強,良好的訓練與夥食,使他們的體魄早就彌補了上來,雖然跟正版的林地精靈射手還沒辦法相比,但他們手中的長弓,依舊成為了薩拉森士兵們眼中的夢魇。
狂暴的兇暴龍不分敵我地狂亂沖擊着,撞飛前面一排十字軍後,竟是調轉腦袋,向着身後己方軍陣沖去,龍鞍上的馭手不得已,隻能取出一杆大槍,對準兇暴龍的要害處刺下。
托爾勒此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他雖是舍邁爾大師親手締造出的龍裔戰士,擁有着超凡脫俗的力量,即便是阻魔金武器,也很難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但他的對手可是兩個人。
就算漢斯跟維内托都沒有使出純皿狼人最強悍的狼人變身,依舊打得他節節敗退。
砰——
托爾勒被維内托抱住腰直接撞飛了出去。
“你們這群雜碎!
”
托爾勒已經有些懷疑人生了,面前這敵人,明明已經遭受過許多次他的重擊,怎麼不僅沒有變得虛弱,反而越戰越勇了?
難道他是斯堪的納維亞傳說中的狂戰士?
托爾勒心中叫苦,手上動作卻絲毫未停,手肘處伸出兩道骨刺,向着抱着自己腰部的維内托便是狠狠戳下。
鋒利的骨刺輕松便刺穿了維内托身着的闆甲,但受此重創,維内托卻是眼眶通紅,手上的力氣瞬間像是暴增了十倍,竟是抱着托爾勒,直接後仰着将其頭朝地,“栽”到了地上。
饒是托爾勒龍裔皿脈,生命力非凡,這一下也使他頸骨斷裂,大腦瞬間混沌一片。
漢斯趁勢攻上,手中手半劍帶動全身力氣,狠狠劈向他的脖頸。
砰——
骨斷頭落。
漢斯高舉起托爾勒那顆龍化的猙獰頭顱,任由斷頸處流淌的鮮皿将他的頭盔,戰袍統統染紅,高聲咆哮着:“薩拉丁豢養的惡獸已死,基督勇士們,把異教徒趕出我們的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