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寡婦與女皇
眨眼間,洛薩便已欺近至敵人兩百米的地方。
他甚至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臉上,那髒兮兮,滿是油垢,亂如蓬草的胡須。
黑色眼睛,黑色頭發和胡須。
這是匈牙利人?
他猛夾馬腹,妮薩安戰馬逐漸由緩步小跑轉變為了狂暴的沖鋒。
耳畔有風聲呼嘯,蹄聲隆隆。
在他跟敵人即将交錯的一瞬間,騎槍刺出,鋒銳的槍尖直接貫穿了左手邊這名騎兵的兇膛,将其狠狠挑飛了出去。
劇烈的沖擊力震得洛薩手臂發麻。
但他心裡卻舒了一口氣。
這名隻穿了一件夾襖的輕騎兵,不僅武器裝備比他差了太多了,戰鬥技巧也相當一般,看來不是什麼厲害對手。
鮮皿順着槍杆往下流淌。
洛薩順勢丢棄騎槍,任由它跟着死去騎兵的屍體一同掉落在地,抽出馬鞍上的武裝劍,向着另一名騎兵揮去。
铿。
敵人的馬刀砍在盾牌上,隻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痕。
兩方錯身而過。
洛薩調轉馬頭,再度向騎兵沖去,但這人眼看着自己的同伴隻一瞬間便送了命,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隻敢在一旁遊曳,根本不敢再沖上來跟他搏殺。
洛薩也沒有追他的意思,妮薩安戰馬的速度即便負重高于對方,依舊要略勝于對方的坐騎,但要想追上他仍舊要消耗大量馬力。
而自己的後方,有般若坐鎮,他也不怕被人偷家。
于是,他重新拔出洞穿敵騎的騎槍,放着那名騎兵不管,向着圍攻車隊的騎兵們緩緩奔去。
敵人的鮮皿并沒有使洛薩感覺到緊張不安。
也沒有小說裡描述的第一次殺人後的恐懼與嘔吐欲。
他反而感覺到了濃濃的興奮!
“難道我骨子裡其實是個變态?
”
還未靠近,敵人便分出了兩名騎兵向洛薩奔來。
洛薩眼睛死死盯着迎面高速沖來的敵人,胯下坐騎由小跑逐漸加速。
終于,兩方交彙!
咔嚓!
随着一聲巨響,騎槍硬生生洞穿了對手的盾牌。
那人被這排山倒海般的巨大沖擊力直接撞飛了出去,但與此同時,白榉木質的騎槍杆也随之斷裂。
洛薩将騎槍随手一抛,換成武裝劍。
此時,另一名騎兵的攻擊已經接踵而至,那是一柄雙手騎矛,被他用盾牌格擋開,震得他手腕發麻。
他反手一劍,劈在對方的蒙皮圓盾上,兩人停馬,陷入到近身搏殺當中。
洛薩無論是力量還是體力都遠在對方之上,很快就瞅準一個破綻,用劍尖刺穿了對方的手腕,使他被迫放棄了手中的盾牌。
旋即反手一劍将對方的腰部剖了開來,鮮皿和内髒噴湧而出,染紅了他胯下坐騎的棕色毛發。
一股酣暢淋漓之感,使洛薩恨不得發出一聲長嘯。
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這麼猛!
?
”
遠方,騎兵隊伍的首領冷冷地看着這一幕,低聲說了一句,頓時又有四名騎兵呈互相掩護着向他迎了過來。
洛薩凜然不懼,手持劍盾,向敵人迎上。
…
車隊的反抗很頑強,隊伍前的六名騎士和扈從,在孔雀騎士的帶領下,發起了有效的反擊。
但敵人的數目是騎士的好幾倍,在這樣空曠的地帶,步兵的軍士們隻能提供有限的火力支援,根本不敢沖出車陣,跟敵人展開搏殺。
一名大胡子騎士大喊道:“快看,是那名支援而來的義士,他簡直就是一道黑色的閃電!
他殺過來了!
那四個狗雜種根本攔不住他!
”
另一名騎士露出欽佩的神情:“的确厲害,要我看,這名騎士的武藝,完全可以在上次的維也納騎士競技大賽拔得頭籌。
”
孔雀騎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夥計們,我們也該發起反攻了,好叫這群騎兵們知曉,騎士跟騎兵之間的差距!
”
六名騎士和扈從排成隊列,宛如鋼刀一般迎着敵人沖去。
三名渾身披甲的重裝騎士在中間,三名輕裝扈從在一旁掩護,他們将騎槍夾在腋下,用出了标準的夾槍沖鋒戰術。
擋在他們面前的騎兵們頓時宛如摧枯拉朽一般,被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
即使是侍從,也是經曆了多年訓練的職業軍士,他們跟各自主人的配合更是默契非常。
騎兵首領回頭看了一眼洛薩,四名包圍過去的騎兵,轉眼間又被他解決掉了兩人。
這特麼從哪殺出來一個羅賓漢?
他權衡着,最終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騎兵們如同退潮般迅速離去,隻留下十餘具屍體和無人操控的坐騎,在草原上來回踱步。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恭喜你完成了第一座裡程碑:首戰告捷。
你獲得了一次普通品質的抽卡機會。
洛薩長出了一口氣,沒有追擊的意思。
這些騎兵更像是一夥遊牧民,裝備陳舊,戰法落後,無論從哪方面,都很難比拟從小經曆嚴格軍事化訓練的騎士。
但螞蟻足夠多,也是能吞噬大象的。
一名大胡子騎士蹲在地上,仔細端詳着死去騎兵的屍體,沉聲道:“是馬紮爾人(匈牙利人别稱),大概率是從邊疆轄區流竄進來的。
”
孔雀騎士憤怒地咆哮道:“該死的達舍邁爾,居然雇傭了一夥馬紮爾人襲擊伯爵夫人,我要到禦前,向皇帝陛下申訴他的罪行!
”
貴族間的謀殺,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