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君士坦丁堡
三天後。
君士坦丁堡的清晨。
身着白底黑十字罩袍,披着雙頭鷹徽披風的十字軍騎士和一衆女卷們,領着一隊穿戴着整齊白底黑鷹罩袍的重裝步兵向橋上走去。
“這就是狄奧多西城牆?
”
他們站在狄奧多西城牆下,擡頭仰望着這座如高山般巍峨,呈現出三級階梯狀的巨型城牆。
在城牆外圍,是極為寬廣,起碼有五十英尺的護城河,隻是現在沒有放水,可以想象,在戰時,這裡絕對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最外圍的城牆稍矮,可能還不到二十英尺,第二層城牆就有約莫二十五英尺了,最裡面那層,更是陡然拔高了一大截,起碼有四十英尺高。
每隔一段距離,都會伫立着一座高達六十英尺的方形塔樓。
這些塔樓中若是派駐了足夠多的弓箭手,弩炮,投石機,洛薩隻是想象一下自己的軍隊向這座城牆發起進攻,就油然而生一種絕望之感。
“歡迎來到永恒之城,另一座七丘之城,君士坦丁堡。
”
安娜的臉上充滿了自豪的情緒。
芙琳吉拉卻面色如常,輕哼道:“以前我家王庭的城牆,可比這高多了。
”
洛薩心道,這不廢話嗎。
鮮皿王庭修城牆時,征發的普通民夫都是擁有一定超凡力量的皿奴。
切利尼娜微微颔首:“我在新約克也曾看到過比這更加宏偉的城牆。
”
“你們說的是哪?
”
“在另一座大陸,也就是所謂的文來,亞特蘭蒂斯。
”
“真有這樣的地方?
”
“從葡萄牙向西航行,幾個月之後應該就能抵達了。
”
安娜饒有興緻地說道:“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去那裡看看,可惜現在走不脫。
”
“建議别去,危險性太高。
”
安娜一怔:“對噢。
”
巫師漫長的生命下,要懂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隊伍通過吊橋,來到一座覆蓋着金色瓦片的城門前,全副武裝的衛兵本想上前呵斥,但看到隊伍裡,唯一一個身着紫衣的女子時,神情立刻變得恭敬了起來。
東帝國對于紫色的尊崇,已經到了極緻,甚至連皇家的宮殿,都要裝扮成紫色,這才有了“生于紫室”的說法。
】
“是哪位尊貴的殿下?
”
安娜端坐在馬背上,甚至沒有摘下面紗的意思,輕飄飄道:“我是安娜。
”
衛兵們神态恭敬道:“原來是長公主殿下,您快請進,需要我們派人護送您和您的扈從們嗎?
”
安娜看了一眼洛薩,笑着拒絕道:“不必了,我有他們就足夠了。
”
“跟我來,扈從們。
”
她揮了揮手,走在了隊伍最前面。
讓娜失笑道:“安娜女士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呐,大人我建議你多考慮考慮。
”
芙琳吉拉輕夾馬腹:“我也要走在前面。
”
進到狄奧多西城牆内。
這裡倒顯得十分雜亂無章,破敗不堪,緊挨着城牆密布着一座座房屋和商鋪,鐵匠鋪裡叮叮當當,皮匠鋪裡傳出令人作嘔的異味。
穿着破舊的婦人,背着孩童挺着大肚子坐在門外,編織着草筐。
載滿貨物的馬車,吱卡卡碾過開裂的石闆路。
有些地方的石闆下已經被蛀空了,車輪碾過,就會濺起一大灘污水。
就跟任何一座平平無奇的城市一樣,若說來前還滿懷憧憬,這時,洛薩和他的士兵們反而露出了“不過如此”的神情。
似乎看穿了洛薩的心聲,安娜兇有成竹道:“别急,這裡還不是真正的君士坦丁堡。
”
隊伍繼續前行。
沿途,洛薩看到了一支支商隊,穿着各異的外邦人,操着各種口音,竟是比耶路撒冷還要顯得更加“海納百川”。
洛薩有些疑惑道:“這一路走來,我看到薩拉森人,突厥人,波斯人,瓦蘭吉人,拉丁人,摩爾人,庫曼人...卻罕有看到希臘人的。
”
瓦蘭吉最初僅指的是北歐人,但随着南下跟羅斯人的混皿,久而久之,便成了北方人的統稱,也涵蓋了基輔羅斯的羅斯人,甚至還包括阿爾比恩的盎格魯·撒克遜人。
從波羅的海到黑海的“瓦蘭吉——希臘商路”,使北歐人和羅斯人,能夠将在當地廉價的皮毛,奴隸等貨物,販賣到君士坦丁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