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酸乏、丹田抽空的疼痛在夢裡也隐隐感覺到。
意識模糊、回攏,變得清晰,視野中的漆黑恍如畫布般褪去,斑駁青苔的石階又出現在前方,道觀的輪廓漸漸浮現。
‘我昏死過去……怎麼又來到這裡?
’
陳鸢走上石階,天空陰雲遊走,露出一縷陽光,蝴蝶紛飛雜草野花之間,比之前多了些許生氣,難道多一尊神像的緣故?
門扇依舊坍塌歪斜,裡間的銅鼎卻已扶正,青煙徐徐,彌漫淡淡的檀香味。
“這……”
繞過銅鼎,陳鸢望去的大殿上方,不知何時多了一面門匾。
“……人傑殿。
”他呢喃上面三字,随後朝殿門伸手按了上去。
吱——
推開大殿,厚重的門扇發出陳舊的呻吟,陽光推着裡面陰暗擴散開來,一盞盞銅鶴的燈柱無聲的燃起火焰。
果然,空蕩蕩的殿内,關公神像右側,那神台上,手持丈八蛇矛,玄衣黑甲的猛漢,怒目圓瞪,欲與敵人厮殺的神态。
“這個位置果然是三爺的。
”
陳鸢朝神像拱了拱手,依着之前的猜想,他伸手觸去神台,腦中頓時浮現之前那條信息。
隻不過這次更加詳細。
羁絆:門神(缺二)
陳鸢像是被電了一下,陡然縮回手,腦中浮現的信息,令他咋舌,難怪之前那二人禦劍同時襲來,被反彈回去。
原來是關張組成的門神産生的術法,不僅是抵禦,還能防範巫蠱、符咒邪術。
‘缺二……難道是還有兩個門神?
’
陳鸢看着數丈高的神像,目光落去關張左右,他所知的曆史、神話故事,剩下的兩尊,應該是秦瓊和尉遲恭。
也就說要将四人湊一塊,才能算完整的門神。
嘶~~
陳鸢目光掃過大殿,就感頭皮縮緊,那空着的神台密密麻麻排開,那表演木雕戲,不知要演到猴年馬月去了。
陳……
鸢……
速速将我等位列神台……
那聲如古鐘的聲音再次回蕩大殿,陳鸢回頭看去二爺的神像,那看着天空的丹鳳眼仿佛動了一下,正俯瞰仰視他的陳鸢。
“二爺,人傑那麼多,我上哪兒想……”
回蕩大殿的聲音并未回答他的問題。
人傑歸位……
……開啟下一座殿。
下一座殿?
陳鸢腦中全是疑惑,還未等他問出下一座殿什麼意思,大殿内,響徹另一道聲音,像是張翼德嘶吼叫嚷。
哇呀呀呀……
殿内燈柱呼的暗滅,黑暗猶如潮水般湧來,侵滿陳鸢視野,瞬間被包裹了進去。
耳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時,陳鸢意識回攏,猛地睜開眼睛,翻坐起來,丹田的疼痛瞬間襲遍全身,又重重倒了回去。
篝火搖曳。
昏黃的火光裡,一張老人的臉慢慢探了過來,頃刻,另一張圓乎乎,一字胡的胖臉也跟着在旁邊湊近。
“東家?
”
“老陳?
”
胖手在陳鸢面前晃了兩下,就被瘋老頭一巴掌拍開,“再拿你髒手在我徒弟面前,老夫打死你。
”
“打死我,沒人做飯食給你吃。
”
瘋老頭坐去地上将陳鸢抱住,偏頭哼了聲:“不稀罕。
”
旋即,拿手去拍徒弟臉頰。
“徒弟哎,快快醒過來……”
“師父别鬧……我已經醒了,就是有些動不了。
”陳鸢被老人這樣抱着,多有不适,掙紮幾下,還是疼痛的厲害,修為太淺的緣故,施三個法術,人就癱了。
“沒事沒事,有為師在呢。
”
瘋老頭摸着陳鸢垂散的頭發,忽然開口讓胖道人将那邊的俘虜拖過來,“乖徒,你吸了皿食就不疼了,那丫頭正好可以給你用,快快别等她死了,效果就不好了。
”
吸人?
陳鸢将頭勉強撐起一點,就見之前那白衣女子躺在不遠,看樣子被關二爺一刀拍的太重,現在都還未醒過來。
原本叮囑師父,若那女子還要攻擊,那殺了對方,可眼下還活着,想來沒有再出手。
但用那法門吸人,沒到那一步,是想都不用想的,陳鸢連連搖頭:“師父……可以……還是抓些野獸給弟子……”
“大晚上的,你為難為師,哪裡給你抓野獸。
”瘋老頭不想動,扭捏了片刻,指着那邊嚼着雜草的青牛。
“……幹脆你把那頭老牛吸了。
”
聲音落下,老牛顫了一下,耳朵立了起來,聽到陳鸢拒絕,這才耷拉下來,雲淡風輕的繼續咀嚼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