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君六十二年,武國,成安縣。
陰暗的監牢裡,時不時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和憤怒的喝罵。
徐長青穿着一身破爛的囚衣,呆呆地坐在潮濕的牢房中。
地上鋪的茅草已經開始腐爛,散發出讓人反胃的酸臭味。
這是哪兒?
我穿越了?
?
徐長青如同傻了一般雙眼發直,背靠着冰冷的牆壁。
大量陌生的記憶猶如狂潮一般,洶湧着灌進他的腦海中。
徐長青,武國成安縣人氏,自幼父母便不知所蹤,被父親的至交好友孫仲撫養長大。
孫仲在成安縣和附近的幾個縣城裡來回奔波,收購各種書籍售賣,徐長青則是在成安縣幫他打理縣城的書鋪生意,溫飽不愁,兩人的小日子也算是過得去。
腦海中閃現着過往生活的一幕幕,徐長青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我一個書鋪夥計,怎麼就到了縣衙的大牢呢?
”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變故發生在昨天下午。
縣中大戶李家的家仆趕到縣衙報案,說徐長青在富貴酒樓的文會上,想要玷污自家小姐,隻不過被人及時攔下來。
面對家大業大的李家,捕快們果斷無視了徐長青蒼白的辯解,二話不說就把他帶到了這成安大牢。
“我被坑了!
”
徐長青的腦海中有一道電光閃過,意識到了現在的處境。
那天文會上,自己隻是和那李家小姐交談了幾句,根本就沒有任何無禮的舉動,那幾名捕快就急匆匆地跑出來了!
這明顯就是一個針對我的局!
可問題來了,原身一直安分守己,也沒和别人有過什麼利益沖突,究竟是誰要費這麼大心思對付自己?
“李家小姐?
那幾個捕快?
還是誰?
”
徐長青捏緊了拳頭,仔細地思索了一下那天的種種細節,但最後還是稍稍有些洩氣。
現在知道信息太少,兩眼一抹黑,根本就想不出什麼結論。
他幹脆也就不再多想,而是考慮起自己現在的處境。
目前徐長青隻是被收押了起來,還沒有宣判罪名。
過兩天,還有一個對簿公堂的程序,若是能扭轉局勢的話……
徐長青想了想,還是沒報太大希望。
李家财大勢粗,縣中的狀師訟棍肯定是任他們随便挑。
自己一個小小的書鋪夥計,又怎麼鬥得過那些人?
想到這裡,徐長青不由得皺了皺眉。
我要不要也找一個狀師幫忙?
要怎麼找?
“長青哥?
長青哥?
”
就在他為眼下處境發愁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牢房的鐵欄外有人叫自己。
徐長青擡眼望去,隻見一個臉龐白淨、眉眼細長,身着皂吏獄卒裝的年輕人,提着一個食盒正站在自己的牢房前。
他面露擔憂之色,道:“長青哥,你剛剛想啥呢?
我叫了你好幾聲,你就跟傻了一樣?
”
這獄卒名為張壞壞,和他是發小鄰居,前兩年承襲父職,在縣中得了個獄卒的職位,每月的俸祿有九錢銀子,再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進項,也算是不愁吃喝。
雖然名叫壞壞,可人卻不壞,平日裡和他的關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