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緩緩前行,甲闆上的皿迹已經被清理幹淨,屍體直接被扔進了北海,沉到海底之後,即便不被魚蝦所食,也會漸漸腐爛,化作泥土。
李扶搖繼續坐在船頭,看着風呂指揮着那些雜工掌舵前行,便覺得有些好笑,這頭驢現在還沒有徹底吸收完那藥效,因此便是一頭驢,可它偏偏喜歡站立,後腿着地,然後在甲闆上走來走去,揮舞着蹄子。
那場景實在是有些滑稽。
衆人劫後餘生,又得到李扶搖的承諾,心情好了不少,看着這頭滑稽的黑驢,也沒覺得有什麼,甚至還有膽大的雜工沒事還能和他閑談幾句。
大船上氣氛融洽。
大船在北海上緩緩而行,偶有碰見其他大船的便靠過去将那些個貨物賣出,風呂每每到這個時候,便老實的四腿着地,在甲闆上不停轉悠。
期間有修士笑問這驢賣不賣,幾個雜工一怔,随即推脫,說是這是主人家的驢子,帶着出海看看,不賣的。
到最後倒也沒有惹出什麼事端。
船上的貨物倒是很好賣,隻是那些裝着酒水的木桶空的很快,風呂這些日子,其他的倒是沒發現什麼,隻是喝酒的時候喝的實在是太多,李扶搖都有些咋舌,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大船出海,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月。
可李扶搖還沒找到那艘他要找的大船,他有些沉默,想着自己身上的那顆聖丹,便覺得有些愧疚,本來這種事他是被動接受的,可既然接受了,便要替人辦到。
況且一顆聖丹的報酬,真的不算低。
既然已經被人知道了劍士身份,李扶搖這些日子養劍便照常,偶有睜眼看着海面的時候,便覺得心境開闊,覺得劍氣在經脈裡的運行速度都快了好些。
他每次養劍的時候,風呂都隔得很遠,有時候幹脆就回到船艙裡去,不想去看那副場景。
船上的雜工聽過劍士的傳言,因此不僅不敢多說,而且有些人還有些贊歎。
隻是他們不知道,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扶搖便越發顯得有些急躁。
有天黃昏,風呂坐在他身旁,這頭黑驢喝了很多酒,看着有些醉醺醺的,他把一個大蹄子搭在李扶搖肩上,眼神迷離的開口,“你知道嗎,我們那兒有個姑娘,脾氣一點都不好啊,可她爹厲害啊,所以很多人都想娶她,前些日子有頭小虎崽子沒事跑到她家裡去提親,可惜連她爹的面都還沒見到,就被那姑娘一巴掌給拍進了江水裡。
”
“也是,她爹那個身份,也不是說一般人就能見到的。
”
“你是不知道啊,那姑娘的爹最喜歡吃好東西,什麼白澤的羊肉,什麼百年老王八湯,本公子要是沒叔父罩着,都不敢到他們那裡瞎逛蕩,這是要出驢命的。
至于提親這種事,隻能想想了,那小老虎崽子都不成,估計我也成不了。
”
李扶搖聽着這些話,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這頭驢不靠譜,但現在看來不是一般的不靠譜,好像是特别不靠譜。
他想了想,還是問道:“既然那姑娘脾氣差,為什麼還喜歡?
”
“那姑娘脾氣雖然不行,但是長得漂亮啊,誰看了不喜歡?
”
風呂轉過頭,用一張驢臉對着李扶搖。
因為喝得醉醺醺的,有些口水還在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