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來一艘渡船的李扶搖接過葉笙歌之後仍舊是隻言片語都沒說,隻不過在他來到這邊的時候,許寂已經上山,因此李扶搖并不知道老祖宗找過葉笙歌的事情。
隻不過在渡船離開門塵山之後,坐在船頭的李扶搖便開始怔怔出神,這兩年以來,他一心練劍,其實所求不多,隻不過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夠回到洛陽城,去再次見一見自己的父母,去看看那些洛陽城貴胄,可這兩年下來,幾乎是隔三差五便和洗初南坐而論劍,時間長了,便漸漸被洗初南的溫和性子都給影響了,想着找那些貴胄麻煩的心也都淡了好幾分。
三位師叔之中,洗初南影響人如春雨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柳依白則是如何狂風驟雨,讓人看得直觀,所以李扶搖一直都在想,這麼兩個人怎麼會安然無恙的相處這麼久,可想到後面才想通,原來是有一位不那麼像女子的謝陸在當中,才維護了這份平衡,雖說謝陸并未做出些什麼東西來,但實際上這種影響,看不見摸不着,但切切實實感受得到。
不過下山之後,要去什麼地方,李扶搖還真有些迷茫,現如今這座山河,他隻走過延陵一座王朝,而且并非是将整座王朝都走遍,隻是選了一條路,一路來到大餘邊境而已,可從劍山離開之後,除去洛陽城以後會是必經之地,其餘地方,他還真想不到要去什麼地方。
隻不過現如今洛陽城,他至少還不能去。
沒有踏足青絲境界之前,他是絕不可能走入那座延陵王朝的帝都洛陽城的。
最後想了想之後,李扶搖決定去周國看看,不去白魚鎮,就到那座少梁城和大周邊境去看看,看看現如今的周國究竟如何了,畢竟不管是那位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陛下,還是說那位被譽為謝家寶樹的謝應,這兩人都算是他極為熟悉的人,尤其是謝應,李扶搖至少覺得他是自己的半個朋友,至于為什麼不是一個,那或許是因為兩人至今都還沒有同曆生死的緣故。
在自小便一個人獨自長大的李扶搖心中,對于朋友兩個字的重視程度,其實一點都不算低。
因此在李扶搖心中,能夠真正算得上朋友的,除去青槐之外,還真沒有第二個人。
渡船緩行,劉遠路隻是在葉笙歌上船的一瞬間看過一眼這位年紀不大的白裙女子,之後便一眼都不再多看,既然是李扶搖都要親自去接的女子,哪裡會是這一般的姑娘,說不定是山上某位手段厲害的女劍士也說不定,對于李扶搖,劉遠路打過交道,倒不是如何畏懼害怕,可是對葉笙歌這一類他從未見過,也從未打過交道的山上修士,他哪裡敢随便做出什麼山上修士覺得“過分”的事情來,免得那些喜怒無常的山上神仙心裡不痛快,便将其打殺了,到時候劉遠路到什麼地方講理去。
渡船船頭的李扶搖想通了不少事情之後,便解下背上的劍匣,将兩柄劍放在膝上,緩緩用手指分别拂過兩柄劍的劍身,神情溫和,極為認真。
這種算不上如何隐晦的溫養法子,李扶搖一點都不怕葉笙歌知曉,畢竟這位道種作為道教的天才修士,怎麼來說知道的都要比他多太多,區區養劍之法,她未必看得上眼。
不過葉笙歌還是來到了李扶搖身旁,坐下之後,沒有急着開口。
李扶搖閉目養劍,不作理會。
兩位好似一見面就不對付的兩人,又一次相持。
葉笙歌開門見山的說道:“李扶搖,你要看着我離開劍山,我知道。
等到了岸邊之後,咱們便各自走各自的,但是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或者說是一樁買賣要講與你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