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江江面。
有一條船緩行其中,走的不快,在逆流而上,船上隻有兩個人。
兩個穿着白袍的男子。
朝青秋和葉長亭。
這兩位圍坐在一個小火爐前,用沸雪煮茶。
葉長亭看了一眼那小茶爐,感受着傳來的熱量,直接問道:“朝風塵回到了你的身體裡,你現如今,殺老龍,不難了?
”
朝青秋點頭道:“要殺他,之前隻有幾分把握,現在基本上便不是事情。
”
葉長亭聽了這句話,有些無奈,這個世間,不知道有多少滄海修士,都在和朝青秋打交道,可是打來打去,還是沒有人知道,原來這都不是最強的朝青秋,最強的朝青秋,原來是此刻的朝青秋。
“他修行多年,走到了滄海,回來之後,我能更強,這是他的功勞,不在我。
”
這種說法,一點都不錯,的确是這樣。
朝風塵要是不成就滄海劍仙,那麼即便回到朝青秋的身體裡,朝青秋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強。
可以說,朝風塵的境界,對朝青秋來說,也是莫大的幫助。
朝青秋不會不承認。
“那條老龍想回去,又不敢自己親自展露境界打開天幕,所以便想着要讓這場人族和妖族的大戰開始,撕開天幕之後,不管天外那些人來不來,他肯定是想要回去的。
”
朝青秋看着天幕,言語中終于有了些擔憂。
他這位人間最無敵之人,擔憂的還是這方天地的存亡。
老龍可以殺,但是他這個境界,要是出手,必定是傾力一戰,那到時候不用什麼人族和妖族開啟戰事,便已經有天幕破開的事情發生,一切都有些難了。
隻是老龍要是真的鐵了心不顧這所謂的天地壓制,非要展露境界出手,朝青秋也沒辦法壓住他。
“他在怕,所以才想着要殺青天君,妖族和人族開戰,最難的是青天君這一關,殺了他,事情便要簡單太多,順帶着殺李扶搖,這麼兩個人死了,大戰不開也不行了,至少和劍士一脈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三教修士袖手旁觀,這場大戰也差不多夠了。
”
朝青秋說到這裡,第一次覺得現在的局面是有些脫離他的掌控的。
其實這種感覺,早在知道妖祖還活着,而且确定他就是天外來客的時候,他就開始有了。
隻是後來朝青秋覺得自己可以去補救。
隻是到了如今,實在是沒辦法了。
即便他還是世間最無敵之人,DNA對于這種事情,也隻能眼睜睜看着。
後續的結果,以及事情到底會如何,不在他的可控範圍内。
“青天君可能會死,但是我卻不想讓李扶搖死。
”
朝青秋看着葉長亭,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葉長亭說道:“西山沒能攔下他,之後的那位浮雲也沒能攔下他,隻是青天城裡,人太多了,你又不急着出手,沒人能救他了。
”
朝青秋看着那個已經冒出熱氣的茶壺,想着那個之前感受到的氣息,輕聲說道:“還有很多人沒有走出來。
”
那些藏在暗處的人,除去麻雀之外,還有誰呢?
……
……
在妖土的某處,有一片大海,海裡有一片陸地,那裡曾是兩位大妖的修行之地,那片大海曾經埋葬下了無數劍士。
自從妖祖來到那裡之後,那塊陸地就成了妖族的禁忌之地。
除去大妖之外,沒有人能夠來到其中。
那些大妖曾來過這裡朝拜妖祖,然後帶着妖祖的命令離開了這裡,但海岸邊也有着無數密密麻麻跪着的妖修,沒有資格去見妖祖,但也沒有離開。
黑壓壓的一片人,成就了一條看着風景奇怪的海岸線。
有個小姑娘越過那條海岸線,去了陸地。
當初妖祖第一次召見妖土的所有妖君,有兩個人沒去,一個是現在已經危在旦夕的青天君,另外一個,便是這個小姑娘,她叫妖黎。
說起這位的來曆,也算是古老,六千年前,武帝在位,這位便是麾下大妖,因為和人族劍仙相愛,在大戰開始之時,被那位劍仙一劍斬在臉上,便留下了一道傷疤。
那道傷疤不僅讓她的容貌被毀去,也讓她從此之後對劍士恨入骨髓。
在那場大戰中,她的大兄将她封印,讓她活到了六千年後,蘇醒之後,她除去想要為族人重新争取栖息之地之外,還關注着劍士的形勢。
隻是之前和青天君一戰,她不如青天君,受了重傷,便沒了蹤影,以至于之前妖祖發出号令,她也沒來。
不過現在,她來了。
不管是什麼緣由,反正她是來了。
就跪在妖祖身前。
妖祖看着她,眼裡沒有什麼情緒,“你想要讓劍士一脈從此消失,現在便是機會。
”
妖黎擡起頭問道:“妖祖在上,青蛇一族的疆域,可否賜予我族?
”
妖祖沒有猶豫,點頭說道:“當年大戰,你們一族損傷殆盡,理應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