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搖晃,動靜不大,船上的修士們隻覺得是行進途中的正常現象。
隻有李扶搖睜開了眼睛。
隻是拿起那柄青絲懸在腰間,然後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船頭甲闆上,那根魚竿的弧度已經大的驚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還沒有斷裂,并且就連那根看着不是什麼好東西的魚線都隻是崩得很直,也沒有斷。
隻是不管如何,水裡應該有一條魚,但沒有被他提出水面。
大船搖晃的厲害。
出了門的李扶搖走過幾步,便遇到了小跑着前行的少年,伸手攔了一攔,李扶搖知道這少年八成不知道這船上的變故,但還是問道:“怎麼了?
”
少年竭力站穩身子,雖然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還是盡力平靜道:“客官别擔心,就算是船要翻了,船上也有高人,不會出事的。
”
他口中的高人,多半便是之前那個站在江岸上施法的中年道士。
李扶搖對此并沒有抱太大的想法,大船傾覆,隻要這江水裡沒有什麼朝暮境以上的妖修,他要走,還不算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大船左右搖擺,眼見着許多才上船的修士都已經外出來到甲闆上,少年想着要去安撫他們,便把手裡的酒遞給李扶搖,請求道:“客官,能不能幫我把酒送到船頭,等這會兒過去,我請你喝酒?
”
李扶搖接過酒,沒有拒絕,依他所想,這搖晃的源頭大抵就是在船頭,正好要去看看。
“記得要好酒。
”
李扶搖不忘囑咐一聲。
少年點頭,一路小跑着離去,而李扶搖則是提着這壺還冒着熱氣的酒往船頭走過去,他是青絲境的劍士,自然不會受到影響。
因此沒有多久他就看到了那個站在船頭,穿着一身陳舊道袍的男人。
這是他今日第二次看見道士,之前那個是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道袍,這一個便要寒酸很多。
李扶搖沒能看出他的境界,但他既然能因為釣魚而弄得一條大船搖晃,
定然不是普通修士。
李扶搖走過去,問道:“這是你要的酒?
”
那道士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接過來酒壺,仰頭喝了一口,歎息道:“可惜沒有酒杯,不然可以給你喝一些。
”
李扶搖沒有搭話,隻是直勾勾的盯着江面,說道:“這條魚不是善茬。
”
語氣肯定,自然不是詢問。
道士笑了笑,“已經有百年修為的家夥,你說好不好應付,要是平日裡被貧道碰見了,貧道也隻能躲得遠遠的,即便是再如何惡貫滿盈,罪惡滔天,貧道打不過自然也就隻能幹看着,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他被觀裡的師叔所傷,現在已經掉到了太清境,這一次被我發現了,怎麼都沒有機會再跑了。
”
李扶搖感受着搖晃的大船,沉默片刻,然後說道:“在這裡打架,會死很多人。
”
他說的不是假話,船上的修士大部分修為低微,野修和三教修士都有,這個世間,厲害的野修不多,李扶搖沒那麼好的運氣,都能碰到,這個世間的三教修士很多,但正是因為很多,所以才會有很多修為不高的三教修士會被李扶搖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