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三位修士,已經收劍入鞘的陳嵊看向這個白日裡在河邊見過的少年,有些興趣,特别是看着李扶搖手裡甚至還提着一根木棍的時候,嘴角還更是有些笑意。
少女蛇妖青槐看着李扶搖,神情不變,并未表露出什麼情緒來,而那位延陵學宮的言先生,則是很快便想通了些東西,隻不過看了看這個少年,也不曾開口。
提着一根木棍的李扶搖手臂微微顫抖,臉色有些發白,可他仍舊看着那位現在已經收劍的陳嵊。
深吸一口氣,李扶搖往前走了一步。
陳嵊起了些其他興緻,看着這少年手裡提着的那根木棍,笑着問道:“少年,你是那條蛇妖的朋友?
可想好了為她丢了性命?
”
李扶搖沒有去看青槐,也沒有去看言餘,唯獨隻是盯着陳嵊,沉默了片刻,深吸了口氣,“我聽說劍士最是喜歡殺妖,可不知道先生是見妖便殺,還是要看過善惡再說出劍的事情?
”
陳嵊笑了笑,“講道理這件事,我向來不太擅長,不過想來,要在你這麼個少年面前拔劍,總歸要拿出個解釋才行。
”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嵊轉頭看向言餘,後者意會,很快便抱拳道:“這位前輩,此妖先後打傷我學宮兩位夫子,之後被我學宮重傷,才逃竄至此,學宮命言餘将其緝拿,哪知道此妖還有如此法器,幸得前輩出手,才沒讓此妖再度逞兇。
”
陳嵊譏笑道:“你學宮兩位夫子都打不過這樣一個才入青絲境的小蛇妖,六千年了,到底是儒教都開始走下坡路了?
”
言餘苦笑不語,對于這麼一個能一劍便斬落那條巨蟒的劍士,别說是他,延陵學宮也要鄭重對待,哪裡是他能夠冒犯的。
李扶搖往青槐那邊靠了靠,然後才出聲道:“言先生,據我所知,應當是學宮先出手,然後青槐才出手自保的,如此一樣,罪責其實不在青槐。
”
李扶搖和青槐相處時日不短,自然是知道這段事情,隻不過現如今對着陳嵊和言餘說出這麼句話,他最怕的是言餘為了要将青槐置于死地,而反駁這件事,畢竟那位劍士最後是信他還是信言餘,顯然一目了然。
隻不過很快李扶搖便發現自己這番擔心是多餘的,言餘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但也并未反駁,隻是說道:“學宮中的兩位夫子的确有些唐突了……”
陳嵊擺擺手,懶得聽這些,也沒有了再逗弄那個少年的心思,“算了,要是被山河之中的其他修士知道我陳嵊欺負一個才入青絲境的小妖,還不得笑掉了大牙,這條小妖我懶得管,不過你這小子倒是有點膽量,明明還未走上那條修行大路,又見過我出劍,居然還敢跟着來為那條小妖發聲,這份膽氣,雖說比不上我,但到底也是極為難得了。
”
陳嵊這一番極為臭屁的說法,李扶搖充耳不聞,言餘則是記下了陳嵊兩個字,想着等回到學宮定要好好請教下學宮之中的夫子,畢竟這座山河的劍士不多,有這般修為的便更是鳳毛麟角,出了這任何一位,都足以讓三教中人記下。
李扶搖松了口氣,轉而去看言餘,陳嵊既然沒了出手的意思,那這場間便隻有言餘一人有危險了。
言餘歎了口氣,“剛才若不是前輩,言餘早已命喪與此,既然如此,言餘怎好再出手,那青槐姑娘與學宮之中的恩怨,一筆勾銷便是,言餘回到學宮,定然勸解學宮夫子放下此事。
”
兩人都說不打了,李扶搖心中大石便真的落地了,他走到青槐身旁,看着她好不容易才有些皿色的臉龐再度變得煞白,沒有說什麼,隻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