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的小院就在皇宮一側,走過那條很窄的小巷就能看到。
李扶搖來到這邊的時候,那位楚王殿下也在看雨。
李扶搖收了傘,站到他身後。
楚王殿下瞥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前些日子你把青天君的閨女都帶來了,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是不歡而散了?
”
聲音平淡,但有些打趣的意味。
李扶搖有些頭疼,喝了一口随身帶着的酒,這才說道:“女子的事情,就沒有不複雜的。
”
楚王殿下微微一笑,人世間的情愛,當然是說不清楚的,不管是境界再高,戰力再強的修士,也都解決不了。
尤其是那個女子還占着理的時候。
當然,最怕的還是自己這邊理虧的時候。
楚王殿下問道:“你有什麼想知道的?
”
李扶搖說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就想在這裡坐一會兒,然後再去别處坐一會兒。
”
楚王殿下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自顧自走進了屋子裡,就留李扶搖一個人在這裡看雨。
李扶搖覺得很無趣,主要還是腦子裡很亂,一團亂麻。
看着這場淅淅瀝瀝的小雨,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
禅子從禦書房裡出來,黃近開口問道:“如何了?
”
禅子點頭,示意并無多大的問題,黃近這才點頭,這時候旁邊的太監提醒他,說是那位皇帝陛下召見,黃近對禅子歉意一笑,就要往裡面走去,隻是忽然又想了想,這才對禅子說了些什麼。
這才進入了禦書房。
禅子便朝着别處走去。
臨近小院,李扶搖就已經看到了禅子,這兩位算是故舊在小院裡相逢,就站在屋檐下。
李扶搖沒開口,禅子倒是率先問道:“你離着滄海,大概還有幾步?
”
“不太清楚。
”李扶搖有些無奈,他現在其實不想談論這個。
“禅子好像之前去了趟學宮,是去做什麼?
”這本來是李扶搖随口找的話題,但是禅子還是極為認真的回答了。
自然是說的實話。
李扶搖來了些精神,看着禅子說道:“看起來你沒覺得有些什麼。
”
禅子微笑道:“喜歡一個人,那個不喜歡你,沒辦法的事情,強求不得,所以不覺得有些什麼。
”
李扶搖真心實意的說道:“是這個道理。
”
“倘若是兩個女子,都喜歡你,你對兩個女子都喜歡,但是兩個女子也不能共存,怎麼辦?
”
禅子問道:“是葉觀主和青槐姑娘?
”
這就是挑明了。
李扶搖有些佩服禅子的直白,他看着禅子,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禅子看着李扶搖,認真說道:“像是青槐姑娘和葉觀主這樣的奇女子,和天底下任何女子都不一樣,小僧沒有辦法。
”
要是兩個普通的女子,指不定說點做點别的就行了,但是對于葉笙歌和青槐,天底下用來對付女子的辦法隻怕都沒用。
李扶搖又惆怅起來。
他喝了口酒,整個人的精神都沒了。
禅子看着他,低聲呼了佛号,然後想着要是這種事情放在他身上,隻怕也很麻煩。
他是個出家人,尚且這麼覺得,何況是李扶搖這樣的家夥。
李扶搖擺了擺手。
禅子又說道:“你怎麼不去找她們說清楚?
”
李扶搖擡了擡眼,現在這兩個女子,青槐已經回妖土了,葉笙歌則是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他怎麼去找?
話說即便是找到了,他怎麼說怎麼做?
事情就擺在這裡,葉笙歌不會和青槐搶人,她也不在意李扶搖喜不喜歡她,但是青槐不僅在意李扶搖喜不喜歡她,還在意她是不是就喜歡她一個。
而李扶搖呢,他能做什麼?
讓他忘了葉笙歌?
這是說忘就能忘的?
既然做不到,那麼見面也不能改變實質性的東西。
“我是不是那種讨人厭的男人?
”
禅子覺得有些古怪,但還是說道:“世間的兩個奇女子,都喜歡上了一個讨厭的男子,還真有些古怪。
”
李扶搖默然無語.
他娘的,這雨還不停?
……
……
朝青秋在葉聖和老儒生有一戰的時候,便去了一趟靈山,隻是去到山腳的時候,便又倒轉回去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見到老儒生,指不定要被那個老家夥怎麼樣,出了佛土之後,他便去大餘北方的某個小國,身旁一直都有女子跟着。
走在一片蘆葦蕩裡,朝青秋撿了好幾個野鴨蛋,女子兜起衣物,在後面跟着。
等到朝青秋覺得沒有意思之後,兩個人這才離開,去了旁邊的一座小木屋前。
一條長木凳,朝青秋就坐在上面。
女子坐在另外一條有些矮的木凳上。
朝青秋說道:“野鴨蛋用來做鹹鴨蛋,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
女子聽着這句話有些意外,她輕聲問道:“朝先生還會做鹹鴨蛋?
”
朝青秋說道:“我除了練劍之外,會的東西還真的不少。
”
那些年朝青秋與世無敵的時候,走過了這個世間很多地方,也見過了很多東西,當然,無趣的時候也學了很多手藝。
“世間所有事情都沒有定性,修行一途便要三教和野修,外加劍士,在野修裡又有很多分類,談及妖修,他們的種族不同,修行更是不同。
做鹹鴨蛋也是這樣,有的地方要用黃泥加些鹽,糊在鴨蛋表面,有些地方又是直接用鹽水浸泡就可以。
”
朝青秋笑道:“不過這野鴨蛋,或許味道會有些不一樣。
”
女子也點頭,準備之後就用朝先生說的辦法來試一試,隻是這兩種辦法,可以一樣弄一些。
他們來到這裡已經有很久了,她不知道朝先生為什麼要往這邊來,但反正是朝先生,來這裡,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所以她什麼都不怕。
朝青秋坐在闆凳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隻是很快,那邊蘆葦蕩裡便發出了些聲音,女子尋聲看去,是個白袍中年男人,他站在蘆葦蕩裡,提了隻野鴨走過來。
朝青秋看着他,神情不變。
白袍男人來到門前,提着野鴨說道:“吃鴨蛋可沒直接吃鴨子有意思。
”
朝青秋搖頭道:“吃鴨子也沒有直接吃火鍋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