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劍山之上,和師兄吳山河見面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他現在是劍山掌教,要是李扶搖現在來到劍山,他不出面,便是失禮。
所以不管如何,便都需要吳山河出面。
李扶搖青衫獨立,看着自己這位師兄,沒有帶着太多想法,隻是将要鑄劍之事簡短說了一些,隻說要借用劍冢和洗劍池這兩個地方,别的什麼,沒有多說。
吳山河揮手,示意那些個劍山弟子散開,然後才和李扶搖并肩立于崖邊。
這一對師兄弟,站在崖邊,誰都沒有多說,也都不願意多說什麼。
當初發生的事情,仿佛都還曆曆在目。
吳山河想了想,率先說道:“之前做過的事情,現在我不會再說,之後你要做些什麼,本來就是憑借本心,就算是要拿回劍山,也不必覺得虧欠我。
”
吳山河這好似坦蕩的言語,在李扶搖聽來,就是一陣風而已,他不會上心。
風吹過就沒了。
“師兄眼裡是劍山,是劍士一脈的千古傳承,自然不錯,也該是曆代劍山掌教應當有的,可惜如今師弟的眼裡,看的不是人間。
”
李扶搖看着天幕,想着朝青秋說的那些話,實在是現在身為滄海,自然要去看向天上和天外,人間之事在身後,也在心中,但抽不開身了。
吳山河不知道這些事情,隻當是李扶搖身為劍仙,之後看着的事情,自然應當是天上之事,所以除去眼裡出現一縷黯然之色之外,沒有别的表示。
李扶搖也不多說什麼,現在當務之急還是鑄劍。
于是身形消散,便徑直去了竹樓那邊。
朝風塵和陳嵊如今都住在這裡。
有這麼兩位劍仙都在這邊,劍山弟子們早已經當作此地是禁地,除去許吏這位登樓劍士能夠來去自如之外。
也就是趙大寶和許月這兩個人了。
李扶搖來到這裡的時候,陳嵊正在收拾屋子,他們之前才吃了一頓涮羊肉,李扶搖來遲了一些,沒有吃到。
趙大寶吃得肚子滾圓,在台階上坐着打嗝,看到李扶搖站立在遠處,這才開心的喊道:“師兄!
”
趙大寶這些日子最高興的事情,除去自己師父毫無無損的回來之外,還有一個,就是自家師兄,真的是已經成為了一位滄海劍仙。
這可是他的師兄,不是别的人。
李扶搖走過來習慣性的揉了揉趙大寶的腦袋,後者一臉不自然,李扶搖這才注意到原來許月就在遠處,這便立即驚訝道:“大寶,你這個境界,走得太快了,真是不愧天才之名。
”
趙大寶先是一怔,然後才笑了起來,當然忘不了連連擺手。
許月在遠處,皺着眉頭。
李扶搖看了她一眼,她才對着李扶搖行禮,“見過李劍仙。
”
李扶搖點頭之後,隐約間好像就是看到了當初的青槐一般。
既然是看到的趙大寶,李扶搖也不急着去找陳嵊,和趙大寶一起坐在台階上,李扶搖伸手扯來一棵野草含在嘴裡,然後整個人便朝着身後倒去,仰頭看天,其實眼裡
是滿滿的疲憊之意。
趙大寶看了一眼自家師兄,沒有說話,十分的安靜。
短暫的安靜之後,趙大寶總算是開口說話,“師兄,你喜歡的姑娘到底是哪一個?
”
世間傳言李扶搖喜歡的女子,已經從之前的一個青槐,變成了現在的好幾位。
李扶搖神情不變,“大寶,劉衫在山上怎麼樣了?
”
“他很好,師兄,你喜歡的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趙大寶看着李扶搖,想着想着又問了句話。
李扶搖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上的變化,“大寶,你覺得師父這些日子是不是要關心你一些了?
”
“嗯,師父最開始回山那段日子還挺關心我的,隻是後來好像就堅持不下去了,師兄,你喜歡的那個姑娘關心你嗎?
”趙大寶對此锲而不舍。
李扶搖隻好說道:“你知道我之前和葉笙歌打了一架,打了個平手嗎?
”
趙大寶笑着說道:“師兄厲害啊,不過好像說你也和那位聖人有些關系啊?
”
李扶搖面無表情,良久之後這才說道:“大寶,其實我看出來了,你不是個天才。
”
說完這句話,李扶搖便站起身朝着屋子裡走去,就剩下一頭霧水的趙大寶,以及在遠處捧腹大笑的許月。
竹樓裡,許吏陳嵊朝風塵三個人都在。
還有個枯槁老劍士。
看見這三人,李扶搖先向許吏問好,之後是朝風塵,然後才認真看着枯槁老人說道:“前輩的那柄劍十九,晚輩沒有好好珍惜。
”
枯槁老人聽到劍十九的名字,笑了笑,然後站起身,爽朗笑道:“當年是那柄劍選擇的你,現如今這個結果,也當是它自己來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