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山下。
陳嵊接過從遠處掠來的白魚劍,随意的懸在腰間,然後看了那個老人一眼,有些無奈道:“他還真的走上去了。
”
老人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所有傷感的情緒都被他抹去,沖着陳嵊認真行禮之後,老人哈哈大笑轉身下山。
這一次,走的異常灑脫。
自己那個徒弟現在成了劍山弟子,有了李扶搖做師兄,有了陳嵊做師父,這以後的成就小不了!
陳嵊看着老人遠去的背影,揉了揉臉頰,這才喃喃道:“這怎麼什麼事情都能碰到。
”
說着話,陳嵊拍了拍衣襟,朝着劍山走去。
他現在的身份是山上的掌律,地位尊崇,也就比掌教差一點而已,再加上他本身就劍道修為不低,除去山上的那幾個登樓之外,沒有人能夠是他的對手,這一路走來,不少劍山弟子對着這位邋遢的掌律認真行禮。
有些膽大的弟子,知道了山上多出了一位天才,現在已經是陳掌律弟子的事情之後,還特意跑到陳嵊面前來給他道喜。
陳嵊罵罵咧咧的,“這有什麼好恭喜的,一個李扶搖都夠我煩的了。
”
聽到這些話的劍山弟子臉色難看,他們當中,有些就是之前想着收趙大寶做徒弟的,隻是最後都沒能搶過陳嵊,現在聽着陳嵊這番話,誰都臉色都不會好。
你嫌棄的話,怎麼不見得讓出來?
陳嵊懶得和這些人多說,走過劍仙大殿之後,在後山見到了趙大寶。
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
趙大寶躲在竹樓裡,外面是許多看熱鬧的劍山弟子。
陳嵊皺了皺眉,穿過人群,來到竹樓前,看了一眼這些劍山弟子,罵道:“還不去練劍,非要我用門規處置?
”
陳嵊作為掌教的師叔,又是掌律,他說話,自然是很有效果的。
很快這裡的劍山弟子們就全部散去,一時間顯得很是空曠。
陳嵊不耐煩的推開門,趙大寶就坐在那裡面。
他看着陳嵊走了進來,第一句話問的是,“我師父呢?
”
現在的劍山,絕大部分人都知道趙大寶是陳嵊的徒弟,他卻是對陳嵊問出這句話,要是别人看見了,肯定會覺得很怪異,但陳嵊是什麼人,他怎麼會覺得怪異。
他随口說道:“下山去了。
”
趙大寶一怔,就要站起身來,要下山去追自己的師父。
陳嵊滿不在乎的說道:“你今天出了劍山,以後便再也沒有可能再走進劍山了。
”
劍山是世間劍士們的聖地,從六千年前開始,一直到現在,不出意外的話,在以後的很多年裡,也會是這樣。
趙大寶今日走出了劍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裡,這不是陳嵊吓唬他的。
這是劍山的門規。
趙大寶沒有轉頭,他才不在意這個事情。
陳嵊又說道:“你師父呢,你想過他了?
”
趙大寶一隻腳已經在門外,聽到這句話,另外一隻腳是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他有些無力的靠在門框上,沒有說話。
陳嵊冷笑道:“你難道以為你可以陪他一輩子?
大道在腳下,能走多遠,誰也不知道。
”
“注定要分離,早晚都是要分離的,你這樣舍不得,有用?
”
趙大寶隻是個孩子,聽着這話,想着以後八成是再也見不到自己師父,就眼眶泛紅。
陳嵊沒有出言安慰,反倒是說道:“有什麼好哭的,好好練劍,要不了多久,你便能下山遊曆,到時候你去見你師父,誰會攔着你?
”
趙大寶一怔,随即眼裡泛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陳嵊知道他在想什麼,就是想下山不易而已。
陳嵊一拍腦袋,兩個徒弟比較起來,這個徒弟完全就是個傻子。
一點都及不上另外一個。
良久之後,趙大寶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要是我當了你徒弟,還能不能叫我師父師父?
”
這種情況在修行世界裡,其實很少發生,沒有誰願意自己的徒弟要叫别人師父,可是趙大寶身前坐着的是陳嵊,陳嵊一向與旁人不同,對于這種旁枝末節根本不在意。
他随口說道:“你愛叫誰師父都行。
”
說完這句話,陳嵊原本就想起身離去了。
像是趙大寶這樣的家夥,等到把山上摸熟了,再來教他練劍就是。
可是趙大寶已經走過來,對着陳嵊撲通跪下,認真磕了幾個頭,這才說道:“徒兒趙大寶,見過師父。
”
陳嵊挑了挑眉,看了幾眼這個連朝青秋都說是個好胚子的小子。
想了想,他問道:“朝青秋除了說你能成為劍仙之外,還說了别的沒?
”
趙大寶擡起頭,想着那位劍仙之前說過的話,這就老老實實給自己這個新師父說了一遍。
陳嵊哈哈大笑。
趙大寶問道:“師父你笑什麼?
”
陳嵊臉上泛起紅光,要不是此刻沒有人在一旁,他指不定就要大聲告訴旁人自己為什麼這麼開心了。
陳嵊看着窗外,笑着說道:“我笑這天底下的劍仙啊,都要出自我陳嵊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