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誰要去争那個劍山掌教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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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抵不過朝青秋一句話。
隻要那位劍仙表達出想法,劍山掌教的位子便會定下來。
朝青秋的有着無上的話語權,想要做劍山掌教,自然是要得到他的青眼才好。
可是朝青秋的想法,誰又知道呢?
誰知道這位劍仙到底是怎麼想的?
三兩有些惆怅,他在這崖下待了足足六千年,成天便對着那些劍,在見到許吏和周青之前,除去見過一次那個青衫少年之外,見得最多的就是朝青秋。
他很清楚那位劍仙有多苦有多累,可是劍士一脈凋零這件事都已經數千年,朝青秋成為劍仙也過去了差不多三百年,這三百年來,朝青秋雖說還在維持着劍士一脈,但并未有如此這般直接……暴戾。
或許有人覺得,這是因為朝青秋的劍道修為已經夠高了,高到這些聖人都生出了無力感,所以便能夠提出要求,并且要這些聖人去接受。
三兩卻是知道,并不是因為朝青秋的劍道修為有這麼高所以才做出這些事情,而是因為别的原因。
你若不是對人間已經再無眷戀,何必如此急躁?
“要說起苦,這世上又有誰能比得上他?
”
三兩捏着一顆棋子,看着遠處,然後有些悲傷的說道。
這世間的悲傷有很多種,每個人都不同,他等不來柳巷是悲傷,朝青秋被逼着離不開人間,也是悲傷。
四兩不知道三兩在說些什麼,但是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三兩的悲傷,她按住三兩的肩膀,然後輕輕替他揉了揉。
許吏抱起自己的小閨女,往門外走去。
這個世間活得累的人有很多,但說起來最累的,還是他們這些劍士。
“不管是誰做劍山掌教,隻要是對劍士有益,我便同意。
”
許吏離開之前,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周青握住那女子的話,打了個哈欠,“我沒有那麼閑,不管誰做掌教都成,隻要他能夠說服我……媳婦就成。
”
周青說這些話的時候,好似有些不負責的意味。
但那女子卻是點點頭,朝着三兩說道:“我會好好看看的。
”
有些荒唐。
三兩眉頭扭做了一團,忽然自嘲的說道:“這些事情,本來便不該是我這柄劍去想的事情,我就知道柳巷那個家夥什麼時候才回來……”
周青不願意聽這些話,實際上除去自己練劍之外,這位登樓劍士對于其餘什麼劍士的辛秘都不感興趣,有這個時間,倒是不如和身旁的女子多待一會兒。
于是要不了多少時間,周青便離開了這座竹樓。
兩個人來到那條小溪前。
停下腳步。
女子問道:“這小溪裡有古怪?
”
周青點點頭,“大約是有萬般劍氣吧。
”
女子哦了一聲,便要脫了鞋襪,然後找了塊溪邊的石頭坐下,腳伸了進去,腳掌和溪水相遇,很快便有淩厲劍氣在小溪裡遊動。
那一雙玉足出現了很多斑駁皿痕。
鮮皿順着小溪的溪水流向某個未知處。
女子微微蹙眉,轉頭喊了一聲寶。
周青沒有搭話,隻是看着她的鬓角,已然生出許多白發。
他們都已經活了幾百歲,他還是登樓境,壽命還有許多年,就是這個容貌也能保持許多年,可眼前的女子境界低微,多年未得寸進,就像是一朵花兒一般,開着開着,便要敗亡了。
為何山上修士和山下百姓若是說要結合,便有種種顧忌。
修行到了最後,往往都是獨自一人。
很少有比翼齊飛的局面出現。
大道艱險,很多人說有人陪着走過一程便已經不錯。
可既然最後注定是要一個人在半途停步,另外一人要在大道上孤獨的走下去的話,還有多少人願意和人攜手看看那短暫的風景?
應當是不多的。
可周青是其中一位。
他看着女子鬓角生出的白發,忽然彎腰看着她曾經也是年輕的面容,輕聲說道:“若是你走了,我會來尋你。
”
聽着這話,女子皺眉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周青笑容似水,眉眼溫柔,“這個世間,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
隻是鮮皿流淌在小溪裡,那些很快被沖散的殷紅,卻是那樣悲傷。
這個世間有很多敵人,但時間無疑是最厲害的那位。
無人能敵。
……
……
劍山依舊有那般嘈雜,除去劍士,還來了許多慕名而來的修士或是江湖武夫,劍山重開這件事早已經流傳出去,許多人都想着成為一劍在手,天地何處皆可去的劍士。
于是在劍山腳下,時不時便有劍士找到了心儀的弟子,隻是在慕名來此的人群當中,隻有很少一部分而已。
群山之間更有許多三教修士在默默注視着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