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河山隻需北行三百裡便可到達。
隻是朝風塵和李扶搖在那間茶舍裡待了很久,朝風塵如同李扶搖碰見的那些劍道前輩一樣,替李扶搖解決了很多問題。
甚至不知道他還在那裡尋了一本劍經,在那間茶舍裡講了很多天的劍經,李扶搖有所得,葉舟雖然感覺一頭霧水,但總覺得抓到了什麼。
朝風塵覺得當年是李扶搖的一席話才讓他有了今天,因此對待李扶搖,他便如何看待自家晚輩一般,想着要竭力幫他。
風呂看着這個白袍男人,有一股發自内心的恐懼,這種恐懼比陳嵊都要來得強,按道理說,陳嵊比起朝風塵境界也要高出很多,應該不會如此的,可事實上風呂連和朝風塵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講解那本劍經用了半個月,李扶搖靈府裡的劍氣又多了一些,葉舟還是沒能讓朝風塵答應收他為徒,隻是說跟着他一起去北海劍冢,可以讓他拜在門下。
朝風塵既然是想着要做那個掌門,自然門下能夠走上那條劍道的弟子便都能走上去,隻是葉舟沒有拜師,讓他有些郁悶。
半個多月過去了之後,朝風塵講完了那本劍經,便想着要啟程了,隻是偏偏又看中風呂,說要騎驢去北海劍冢,李扶搖沒有意見,隻是說要看風呂如何想。
不情不願的風呂最後還是沒能擺脫被朝風塵騎在背上的命運,這位家世不凡的妖土修士,心情從這一天開始,便要比葉舟更加郁悶了。
離開茶舍,李扶搖很認真的和孟晉道别,孟晉點點頭,沒有多說,隻是努力記下了李扶搖的容貌。
朝風塵騎着風呂,空着手,神情平淡。
葉舟跟着他們,走在最後,很是恭敬。
一行四人。
準确來看,是三人一驢。
緩緩向北而去。
李扶搖和朝風塵是劍士,一個青絲,一個太清,要是說想走快一些,絕對能在半日之内便達到那座甘河山,隻是朝風塵似乎并不想走這麼快,李扶搖也沒什麼興趣。
兩人沒有這個打算,加上風呂更是無精打采,便走得極為緩慢,第一日黃昏時分,才堪堪行了不到五十裡地,夜幕降臨。
三人一驢在一處山中歇息。
葉舟去找了很多枯枝,最後點燃了一堆火。
在火堆前,李扶搖閉着眼睛在養劍,這一次多出了一柄十九,讓李扶搖最開始有些無所适從,但很快這柄十九和他建立起了聯系,畢竟是它主動選擇的李扶搖。
青絲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反應,并未因為多了一柄十九而便的異常。
郁悶的葉舟坐在郁悶的風呂身邊。
葉舟歎了口氣。
風呂便沒好氣的說道:“年輕輕輕歎什麼氣。
”
風呂這一說話,讓葉舟好生吃驚,他看着風呂結巴開口問道:“你……不是驢?
”
風呂很想一蹄子給他打過去,老子都這個樣子了,明擺着是頭驢,你說我不是驢?
“不識貨的蠢蛋。
”
葉舟渡過了最開始的驚訝之後便開始打量着這頭驢,隻是不管怎麼看都沒有看出來什麼奇怪,隻是也不擔心什麼,畢竟這裡還有兩位劍士,都是山上神仙,肯定知道這頭驢會說話,兩個人都沒有管這頭驢,想來就是不上心,既然不上心,便沒有什麼危險可說的。
葉舟想了想,湊到了風呂旁邊,小心翼翼的問道:“驢前輩,是李仙師的坐騎嗎?
”
畢竟最開始見到這頭驢,是和李扶搖一起的。
風呂再度暴走,“老子姓風,才不是那李小子的坐騎,你他娘的會不會聊天?
”
葉舟連忙賠禮道歉,然後沒要多久便和風呂聊熟悉了,好像便是一見如故那般。
葉舟替風呂揉了揉大腿,最後笑嘻嘻問道:“朝前輩和李仙師哪一個要厲害一些?
”
風呂下意識就要開口說出朝風塵的名字,可是一頓,想起了要是這麼說,不得讓葉舟覺得他是因為畏懼朝風塵才讓他坐在他背上的嗎,他貌似仔細思考了一番,“真打起來,李小子,應該會勝出幾分的。
”
說這些話的時候,風呂不自然的看了看朝風塵,顯得很沒有底氣。
他現在有些埋怨不争氣的李扶搖了。
聽到這句話,葉舟便生出了其他想法,隻是很快便被風呂潑了冷水,“李小子自己的劍都沒能練明白,是不會收徒弟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
世間最悲哀的事情莫過于才生出希望,便瞬間被絕望掩蓋。
葉舟頹然的坐下。
風呂很不客氣的拍了怕他的腦袋,“你就算是有機會能走上那條大道,但怎麼看都晚了,你這年紀三十多了吧?
練不出個什麼花來了。
”
風呂隻是個妖修,不懂什麼劍道上的事情,但他明白一點,修行這件事,一直都是越早走上去越好。
遲了,便是起步遲了,走的便沒有其餘人那麼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