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大軍的營地之中爆發了這些天來的第四次周人襲營,雖說這并不是那些陳國士兵第一次得見那些周人了,可仍舊還是下意識有些驚駭,這麼一小支周人士卒,之前三次襲營便已經丢下了不少人命,現如今說是殘兵敗将一點都不為過,怎麼還敢如此膽大進行第四次襲營?
隻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的陳國士卒便和那支不足三萬人的周人士卒交上了手,并且很快便掌握了場上的局勢。
薛重在陳國大軍營地繞了一個大圈,最後直沖糧草大營,四次襲營之後,這支北邊軍便已經是強弩之末,要想之後再做出什麼來,顯然都不太可能了,因此早有合計,便是這第四次便将那陳國軍隊的糧草盡數燒毀,為少梁城争取時間,至于燒毀這糧草之後,之後還能活着多少人,大夥兒其實都刻意沒有去提。
薛重一刀在一名陳國士卒脖子上抹去,滾燙的鮮皿便濺了他一臉,薛重不以為意,收刀之後,再一刀刺入另外一名陳國士卒兇膛,順勢抽出之後下一刻便抹上另一個士卒的脖子,看着現如今這焦灼的場面,薛重怒吼道:“不要糾纏,往糧草大營走!
”
薛重很清楚,要是今日不能燒掉糧草大營,不管殺了多少士卒都沒有太大的意義,這二十萬大軍就算是是二十萬頭豬,也不是在短暫時間裡能夠殺完的。
越發臨近那糧草大營,便都能看見眼前的陳國士卒越來越多,薛重抹了一把臉,滿臉皿污,站在大營前大約還有百步之遙,薛重握緊手中軍刀,默然前行。
這座大營裡到處都是厮殺聲,估計也就隻有這個地方顯得要安靜許多。
在臨近糧草大營旁的一處軍帳外,有不少陳國士卒嚴陣以待,那位統率二十萬陳國大軍的統帥其實便在這頂軍帳裡,隻不過現如今那位大軍統帥看着大帳裡的兩個不速之客,實在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他面前,一男一女,少年一身灰白衣衫,背後背了一把柴刀,而那少女則是一身青衫,什麼都不曾帶。
少年清秀,少女美豔。
可這兩人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這頂大帳中,陳國統帥不會認為這兩個人是一般人。
他皺着眉看着這兩個不速之客,低聲問道:“兩位有何指教?
”
顯然,在軍中和陳國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陳國統帥很在意自己的這條性命,很怕一步踏錯便命喪于此,因此就連說話都不敢高聲,隻怕那少年少女突然出手,而實際上這位陳國統帥現如今正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階段,他隻要攻下大周,回到陳國之後便能夠成為當之無愧的陳國軍伍第一人,到時候封王拜相,受盡陳國百姓敬仰,等到百年之後的谥号甚至有機會排進陳國這曆代的武将前三甲,這前途如此錦繡,他現如今自然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那青衫少女看了他一眼,譏笑道:“怕死?
”
陳國統帥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沒有開口。
倒是那個背着柴刀的少年好似“仗義執言”的說道:“怕死也是人之常情,哪裡用得着譏諷?
”
青衫少女沒有理會,隻是平靜的看着少年。
少年揉了揉腦袋,決定不去挑少女的刺,而他自己則是跨出一步,來到陳國統帥的面前,看着這位現如今這二十萬大軍的實際掌控者。
“我來羅桑河是來殺人的,殺誰不好說,你要是不幫我,我便殺你,你要是幫我,那我自然不會恩将仇報,殺其他便是。
”
少年微笑的看着這位陳國統帥。
陳國統帥深吸一口氣,看了兩眼這少年,然後又看了一眼少女,最後才低聲問道:“幫什麼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