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你随意應付兩招,展現一下本事,無須勉強。
”
跟在王靜雅旁邊的杜鳳江,此時也不摸他嘴唇上的兩撇好看胡須,皺眉沉聲道。
“我省得。
”
張坤笑笑。
“小心。
”
“我也早看不慣咱們镖師四處逢迎,镖行天下,憑的是實力,靠的是皿性,張師傅好好打,不成則退,來日方長……”
一個暗紅臉膛,身形一動,右手小臂之上鐵環震響的高大漢子走向前來,笑着拱了拱手。
‘這人聲音好熟悉。
’
張坤看向他手上的鐵環,若有所思。
王靜雅在一旁介紹道:“這位是佛山拳師吳仲達吳師傅,精擅鐵線拳,聽說,得了鐵橋三大師真傳。
”
佛山的拳師都跑到京師來了。
不用王小丫多做說明,張坤就明白了,除了杜鳳江,唐文均這些王總镖頭的親傳弟子在内,還有一些拳師,應該是慕大刀王五勇烈義氣之名,加入源順。
說白了,就是追随王五這邊的激進派,信奉以武行镖,救國圖強。
因為種種緣故,與北海先生,萬木草堂學子走得很近,站的是當朝皇帝這一邊;
而羅威、羅七,甚至包括父武義學的總義學洪安通總教谕,就是傳統派系,信奉的是朋友遍天下,和氣生财,大嘴吃四方。
同時,他們這派人,還在積極靠攏京城後黨勢力,希望能取得晉身之梯。
大抵上,想要謀得一官半職,出人頭地的武人,多數是這一派。
無他,要害官位,全都被後黨占據了,靠攏皇帝也無利可圖。
“吳師傅可是擅長六合刀法?
”
張坤終于想起這位練鐵線拳的吳仲達到底是誰了。
當日,挑掉香堂民屋,救下小孩子的時候,就是這位騎着高頭大馬,一刀把木棍削掉。
那刀快得,當時的自己連影子都看不到……
所以說,這位至少是個大镖師,也是鍛骨境界的大镖師。
“我們,見過?
”
吳仲達面色疑惑,卻是不動聲色。
“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吧,錯過今日,再來向吳師傅請教刀法。
”
請教是客氣的說法,其實就是切磋切磋。
“好說。
”
一行人,或打氣,或關切,一一表示支持……
張坤一路行來,笑意吟吟,禮節周到,緩步走到武場中心站定,竟似沒有把眼前這慎重其事的考核勘驗放在眼裡。
武場盡頭,三張太師椅上,坐着三位老者。
左邊一人,正是羅威,他臉色木然,看不出喜怒,隻是沉聲道:“時候不早了,讓他們早些開始吧,這麼多人全都過來了,镖局運轉都已受到影響。
”
“師弟是不是少做了一件事情,同一個镖局的兄弟,當和氣友愛,還得多多叮囑他們點到為止,傷到誰就不太好了。
”
坐在中間的老者,名叫祁福林,使勁的揪着白須,心情頗為複雜。
王五出行,他身為大師兄,又同為五方镖頭之一,肯定要留在镖局主持大局。
也隻有他這種特殊身份,又不愛摻和朝廷大事,隻是不管不顧經營镖局生意的中立老武師,才能讓镖局衆人保持表面上的一團和氣,不至于把一些争端激發到明面上來。
“無妨,都是小輩,心氣極高,說得太多,反而會引起逆反心理。
讓他們放手一搏也是好事。
至少,會懂得天高地厚,行走江湖之時,不會胡亂得罪了人。
免得哪一天稀裡糊塗丢了性命……”
坐在右邊的洪華通總教谕搖了搖頭,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