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頭皮發麻
觀瀑台前,百丈瀑布若銀河倒挂而下,聲勢宏偉浩大。
蘇牧背負雙手站立觀瀑台上,身姿挺拔如松,用飽含感情的聲音,抑揚頓挫的念出了李太白的首氣勢恢宏的千古名作。
一詩念罷,蘇牧擺好姿勢,依舊背對衆人,但雙耳早已豎起,準備聆聽世人的歡呼與贊歎。
同時暗自觀察天象。
按照他前世看過的儒道流小說來講,這種千古名作念出,多半要得天降祥瑞、地湧金蓮,這才符合李太白詩仙的逼格。
這種級别的名作,來個方圓萬裡都清晰可見的異象不過分吧?
當然最好讓他飄然飛天、屹立九天之上俯瞰世間……
蘇牧在腦海中想象着異象的場景,可等了半天周圍也沒有變化,半點天象也無。
身後更是寂靜無聲,一句叫好和稱贊都沒有。
“一首詩而已,不會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吧?
唉,我根本就不想裝逼好吧,非讓我裝,真拿你們沒辦法。
”
蘇牧寵溺一笑,看來自己開場就拿太白的詩作,确實有些過分了,這屬于是降維打擊了。
小一會兒後,他緩緩轉身看向身後,嘴上卻謙虛道:“諸位,我實在是不擅詩詞……”
衆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對蘇牧的行為有點不理解。
現場無比安靜,場面略顯尴尬。
“啪啪啪——!
”
忽然,一個一襲白衣手持紙扇,看上去無比騷包的書院學子用力鼓掌,激動地贊歎道:“好!
好詩!
好詩!
”
蘇牧神色微微緩和,這反應才對。
他望向對方,認出了這個書院學子,正是工部尚書的兒子,好像叫做諸葛賓。
人是年輕人,隻是發際線有些高,俨然一副年少早秃的樣子。
蘇牧微微一笑,擺擺手剛想要謙虛兩句,就聽到對方再次開口。
“儒聖的這首《望崖山瀑布》,無論我讀多少次,都依然讓我心潮澎湃。
”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何等豪邁、何等氣勢磅礴!
”
“好詩!
好詩啊!
”
諸葛賓撫掌而贊,語氣裡滿是敬仰。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紛紛對這首詩交口稱贊。
“沒錯,天下瀑布詩詞,論意境無有能出此詩之右者!
”
“每當我念這首詩詞時都忍不住熱淚盈眶,想要仰天長嘯,抒發心中意氣。
”
“不愧是儒聖所作的詩詞,每一首都這般驚豔。
”
場面喧鬧了起來,衆人稱贊不休。
但蘇牧聽完後卻直接懵了,什麼情況,他什麼時候念他爹的詩詞了?
剛剛誦的不是《望廬山瀑布》麼?
想到這裡,蘇牧蓦然一驚。
“等等!
望廬山瀑布、望崖山瀑布……難道是同一首詩詞?
!
”
“不,這不可能!
這明明是李太白的詩詞,怎麼可能會是我爹的詩作?
”
蘇牧心中震驚不已,難以置信。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衆人稱贊完後,霍元乙笑着說道:“儒聖這首詩的确了不起,蘇兄念誦此詩,是為了緻敬儒聖吧?
”
“不過我等還是想聽一聽你所作的詩詞。
蘇兄,請開始吧。
”
霍元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到了現在,蘇牧也終于可以确定,《望廬山瀑布》、《望崖山瀑布》,真的就是同一首詩詞!
但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上心中的震驚,更顧不上細究背後的緣由了。
因為現在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他作出一首新的詩詞!
蘇牧背後冷汗直流,幾乎要維持不住表情,讓他作詩,他會作個屁!
關鍵是經過剛剛那件事打岔,現在他腦子裡混亂無比,根本想不到其他詩詞。
“蘇兄你怎麼了,為何不語?
”
霍元乙面帶疑惑,直直地看着蘇牧。
“唉……”
就當衆人疑惑之際,蘇牧心思百轉,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擺脫當下尴尬局面的絕佳辦法。
他緩緩的轉過身去,故作歎息,語氣失落:“你們還不懂麼?
”
?
所有人頭頂齊齊打出一個問号。
懂什麼?
蘇牧擡頭在衆人臉上環視一圈,沉聲道:“我說了,詩詞不過是小道耳,我并不擅長詩詞。
”
“比起詩詞,我認為應該将我們有限的生命,放在無限的事業上去,比如鑽研聖人經典、比如如何對抗妖族。
”
“如此,等到我們老了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恥。
”
“詩詞能夠治國平天下嗎?
你們太過執着于此了。
”
蘇牧的語氣沉重,臉上滿是失望。
他說完以後,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