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入姚府的第三日,他的判斷得到了回報。
亥時正,一條人影從婁小乙的房間上面掠過,輕飄無聲,穿行無痕,就是凡間高手都做不到的,在這人腳下卻如履平地。
這就是他堅持不在姚府修行的原因!
如果有靈機波動,他等不到這個人!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侵入的,也就隻有修行人!
為此,他保持了最深層次的龜息寂靜,卻把自己的重耳真谛放到了最大,這個距離還算合适,能保證最大限度的傾聽。
他不擔心這人會對二舅不利,現在的照夜城并不适合搞暗殺,一切都還沒挑明呢!
一個時辰後,人影原路而去,府中護衛對他的進出毫無察覺,婁小乙稍一猶豫,随即放棄了跟蹤的念頭,他的責任是怎麼把二舅從泥坑裡拉出來,而不是替照夜王朝續命鋤奸。
而且,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子時中,二舅照例在書房安歇,睡眠質量不錯,一刻後就進入了深層睡眠,對他這樣年紀又心藏大事的人來說很不容易,婁小乙能通過他的呼吸輕易判斷出這些。
二舅書房房間沒有特别安排防衛,他一個不掌軍權的将軍也用不到這些,而且,防衛太嚴也不利于有心人進出,這一點上,那個修行人可以利用,婁小乙同樣可以利用。
門是拴上的,但窗戶卻是虛掩,對承平了數百年的都市,沒人能做到随時随地的保持警惕,
婁小乙悄無聲息的潛進房間,丈身法遁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并不适用,但修行人經過深度改造過的身體仍然能讓他做到身如飄絮。
挪到二舅床前,快如閃電的在神門,百會,湧泉穴上拂過,這是保證二舅不會突然醒來,有些人身具異禀,哪怕在睡夢中都警醒無比,這是以防萬一。
緩緩把身體靈力力場展開,盡量保持在書房的範圍之内,如此無差别的掃過之後,終于發現了一個有靈機反應的物件,那是脫去的官袍腰帶上一枚虎符金印,
這東西是二舅這樣的将軍掌軍的權印,平時都是貼身而放,寸步不離;如果皇帝有朝一日許他掌軍,就會賜下雲紋印,和這枚虎符金印合二為一,便有了獨領一軍的權利,可以說,這就是武将的命根子!
但這東西卻隐隐有靈機波動透出,如果不是婁小乙在近距離上刻意搜索,都不能發現其中的奧秘。
手握這枚虎符金印,婁小乙馬上就明白了這東西的應用,和當初大昭寺青木和尚所做的佛法物件一樣,這東西能影響人的精神意志!
但佛法物件勾引放大的是香客們對佛祖的敬慕,這枚金印卻是對凡人心中欲望的放大和蠱惑,能讓人把心中想做卻不敢做的,真實的付諸行動。
對精神類的控制,不是食氣期修士的能力範圍,就是築基修士在這上面也不過是淺嘗辄止,所以這東西的來源就很可疑,基本不會是食氣散修所能為,
兩個出處,要麼是築基上修,要麼就是門派弟子。
築基修士如果想參與進這樣的皇位争奪,沒必要走下層路線,在二舅這樣不掌實權的将軍身上費力氣,純屬脫-褲-子放屁。
所以,也隻可能是門派弟子在其中搗鬼!
或者,散修和某些門派弟子之間的勾結。
婁小乙能判斷出這些,卻做不到針鋒相對,有的放矢,因為他對精神類的控制之法就是門外漢,不僅是這枚虎符金印,也包括青木和尚的佛物,正是因為他對此無能為力,所以當初的他才那麼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