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步,是在戲弄我?
”
那涼亭下坐着的女子好像有些生氣,這三三的開局,跟方才李雲生為黑子下的神來之筆相比,簡直如同兒戲。
女子的白棋狠狠的拍在棋盤上。
兩具木頭傀儡身上狂暴的罡轟然散開,炙熱氣流撲面而來,随即身形與劍光交織在一起猶如兩道黑色的閃電射向李雲生。
這一次李雲生差點沒躲開,他的大腿隻是被木頭人,長劍的劍芒擦着了一下,便被撕出一個大口子皿流不止。
兩具木頭人,就跟修為突然暴漲的修者一般,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還是劍術在這一瞬間提高了三倍不止,這讓李雲生的計算出現了偏差。
“你這個醜八怪,你看不懂我小師弟的棋,就下這麼重的手,你這是惱羞成怒嗎?
你這個醜八怪老女人,你等着,等我桑小滿緩過這口氣,我一定……”
桑小滿一臉心疼的看着李雲生的腿上的傷,然後沖那涼亭下的女人破口大罵道。
李雲生既沒有時間去看自己手上的腿,更沒有時間去罵那女人,因為木頭人的劍再次刺向了他的咽喉。
“天元。
”
天元就是圍棋整個棋盤的中心,很少會有人在開局的時候,将子落到這裡,李雲生的這一手,看起來更加像是沒經過大腦思考。
一落子,李雲生再次用行雲步躲過了兩具木頭人的攻擊,雖然還是受了一點傷,但是已經沒有剛剛的那般狼狽了。
看着李雲生的這一手天元,女人的臉陰沉得快要滴出皿來。
她一子再次憤怒的落下,随着這落子的啪嗒一聲,李雲生在險險躲過一具木頭人的攻擊的情況下,還是被另一隻木頭人的劍柄撞中腹部。
李雲生能感覺到自己體内肋骨的斷裂聲,一股鑽心的痛刺激着他的大腦,讓他身體跟大腦的附和快要到極限了。
顯然剛剛那一手天元,讓那女人更加憤怒,兩具木頭人的實力也再次上了一個檔次,隐隐有突破靈人境界二品的趨勢。
“左下,三三。
”
李雲生咳嗽了一聲喊出了這一句,三三、天元再三三,正好三點在棋盤上連成一條直線。
這極其荒謬的下發,就連桑小滿都能看得出來是在胡鬧,但她并沒有說李雲生什麼,隻是她的左手上已經握好了一張符錄,心中已經在默念符錄口訣,就等着女子緻命的一擊。
但是沒有,這次女子并沒有繼續發怒,她快速落下一子之後,臉上陷入了沉思。
“左上,小目。
”
李雲生沒有任何遲疑的再次落子。
“你是在抛棄布局,想直接與我厮殺?
”女子突然幡然醒悟一般的擡起頭,接着像是在嘲諷一般的看向李雲生,“然後想用快棋打亂我的思考?
”
“七、十四,擋。
”
李雲生直接用他的棋路回答了她。
這一子的落下,徹底讓兩人抛棄了接下來的布局,直接從棋盤的右下角開始展開了厮殺。
無論是棋盤上的場面,還是棋盤下的場面,從這一刻開始變得異常瘋狂,李雲生的演算變成了一種身體的本能,兩具木頭人的追殺變得更加瘋狂,短短片刻的時間,庭院内就沒了一塊完整的地方,李雲生的身體也一樣,早已遍體鱗傷。
棋盤上的厮殺,也由右下角展開,一直延伸到了整個棋盤。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擁有異于常人記憶力跟計算力的李雲生開始展現出他驚人的天賦。
“十三、十,斷。
”
李雲生報出第119手的棋路後,涼亭下的女人第一次遲疑。
這一手并不是什麼妙招,但是這一手将卻将李雲生開始的那一子天元盤活了,整個黑棋的局面猶如一條點睛之龍活過來了。
女子猶豫了一下才艱難的落下一子,然後轉頭眼神複雜的看向李雲生道:
“你從一開始就算到第一百一十九手?
”
“九、十一,刺。
”
李雲生一邊躲過木頭人的從他右手邊襲來的一劍,一邊落下這一子,他感覺這兩具木頭人如同他計算的那樣,行動變慢,劍氣也不是那麼淩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