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從坡上滑落下來,不僅沒詢問卡倫先前使用出的術法,甚至都沒對卡倫說聲謝謝,隻是果決地再度舉起步槍,快速換彈,瞄準和隊長厮殺的目标。
卡倫站起身,身上的海神之甲與暗月之刃并未褪去依舊保留,但他此時卻不知道如何加入戰局。
他對戰經驗的相對匮乏隻是很小的一方面,主要方面在于隊長的這種戰鬥模式,讓他不知道該從哪裡進入和幫忙。
這種感覺就像是對面一群小夥伴在玩跳繩,你站在邊上,想加入卻找不到這種節奏,一次次地想要跳進去,卻又一次次地抑制下來。
倒是梵妮,能夠一次次找準切入點,都是當尼奧适當拉開距離的瞬間,她的子彈就擊中了對方的身體,雖然子彈無法破開其身體,但子彈上附加的效果卻能打斷他的節奏并且對其進行有效消耗。
“吼!
”
男子的怒吼聲越發急躁,其實,在他哥哥被卡倫砍下腦袋時,他的情緒就已經進入了某種歇斯底裡,對力量把控也不再有分寸,開始用情緒來帶動戰鬥。
可是,他面對的對手,根本就不給他這種近身搏殺的機會。
那個殺害自己哥哥的人以及那個一直拿槍對自己射擊的女人,他很想過去先攻擊他們,但他的對手卻又死死卡住他的步伐,調整着交戰方向和距離,讓他根本無法脫離這種束縛。
。
梵妮取出一發紫色的子彈,上膛,重新瞄準,不過并未急于射擊。
卡倫站在她的斜前方,既能護住她,同時也不會妨礙到她的瞄準。
既然沒辦法加入隊長的戰局,那自己至少撿一些眼下能做的事做做。
火花,不斷地在男子身上浮現,給男子帶來極大的疼痛與傷害;
隊長就像是一個優雅的演奏家,精緻到追求每一個細節,因為卡倫發現交戰到現在,隊長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沒怎麼破損。
這種鏖戰如果繼續下去……不,就算是現在,其實勝負已經很清晰了,男子隻是在進行着最後掙紮,就像是身上已經插滿了标槍的瘋牛,看似依舊兇猛,但注定會在接下來的某一刻轟然倒地。
但隊長還是做了一個手勢,
梵妮會意,
身上釋放出紫色的光芒,沒入步槍之中,紅色的步槍裡也亮出了紫色光暈。
隊長手勢意思是,加快進度!
進度的加快,是為了讓本就到手的勝利更快地到來,隻不過肯定會因此付出一些代價。
但考慮到這裡的動靜以及求援信号的發出,其他秩序之鞭小隊的靠近和神教其他單位的出動包括其他勢力的介入;
總之,若是不早點解決戰鬥,自己這邊就可能失去打掃戰場的機會!
兩支覆滅秩序之鞭小隊的遺落,絕對是一筆不容小觑的财富,他們攜帶的聖器、點券、特殊物品等,都會被收走,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因為這是幫他們報仇的報酬,而且這報仇還沒過夜。
其餘的異魔、污染者,他們身體部分都可能會被取走,那頭銀色的大蜈蚣,大概率在被耗死後還會被進行細緻的肢解,有用的材料全部取出,然後再把它搗爛。
獵狗,絕對不會放過一塊碎肉。
唯一能讓他們收手的,大概就是秩序之鞭小隊成員的屍身,他們不會去觸碰。
進度加快後,尼奧的鋼琴曲像是進入了高朝階段,他開始更頻繁地近身,同時男子身上也更為劇烈地出現更多的黑色火花。
但男子也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或者說,是隊長主動給予他的一個機會,當他的一斧子劈空後,他的左手融化,像是他哥哥先前那樣化作了一把利刃,直接洞穿了隊長的右側肩膀。
隊長像是被他挂在了手臂上,但當他打算掄起右手的斧子将隊長劈成兩半時。
“砰!
”
紫色的子彈射出,擊中了變成利刃的手臂,原本堅硬的身軀在演變成其他形态後,變得不再似先前那樣堅固,反而有些發脆。
“啪!
”
手臂斷裂,尼奧身形滑落,雙手抓住了男子的腦袋。
下一刻,
尼奧隊長雙眸變成了黑色,他整個人飄浮起來,似乎有一股無形的氣浪正在托舉着他;
而卡倫也感受到了來自前方的炙熱溫度,視線也随之産生了折疊和扭曲現象,可卻沒看見絲毫火焰外溢。
因為,火焰此刻,全在男子的體内!
男子還準備有其他動作,但他的眼耳口鼻處,都開始有火焰噴出;
随即,他的身體開始快速龜裂,一縷縷火苗冒出,而後是更大的破口出現,他就像是一個在燃燒中坍塌的火爐。
“轟!
”
終于,他跪了下來,火焰由内向外,引燃了他整個人,至于他的靈魂,早在一開始就已經完全湮滅。
尼奧落在了地上,肩膀上還插着半截手臂,他目光環視四周,對梵妮道:“下令,快速打掃戰場,轉移收獲,施加封印。
”
一切戰利品搜刮後,都會被掩埋在附近的一個位置,同時在掩埋處進行封印保護,隔絕探查,因為他們現在沒有時間把戰利品全部運走,隻能等之後再過來轉運和流入黑市。
顯然,這是一套極為熟悉的流程。
梵妮換了一發黃色的子彈,向空中打去,一道明黃色的光亮升空,伴随着口哨一樣的破空之聲,這是給隊友的訊号。
卡倫也在此時斂去了海神之甲與暗月之刃。
也就在這時,梵妮忽然摟住了他,對着他的臉就是連親了兩下:
“這是感謝你救了我的獎勵。
”
卡倫當着她的面,伸手擦了擦自己臉上可能殘留的口水,
問道:
“其他隊友救了你也會被這樣感謝?
”
“哦,當然不會。
”
“所以,我救了你,結果還吃虧了?
”
“是啊,有意見你可以向隊長投訴。
”
卡倫直接忽略了這句話,因為隊長大概又會說出,可以私下裡去小樹林解決。
“不過你之前的那套甲胄好酷,還有那兩把紅色的彎刀,那種能量氣息,我怎麼覺得有些眼熟?
”
“甲胄是【海神之甲】,原教旨主義的海神教,在上個紀元末就已經式微,在這個紀元初始就消亡了。
至于那兩把彎刀,和奧菲莉娅小姐的劍都是同一個術法,【暗月之刃】。
”
尼奧一邊說着一邊向這裡走來。
“暗月之刃?
”梵妮眨了眨眼,“你們進度這麼快的麼?
”
“不是……沒有……”
尼奧開口道:
“第一天剛見面就在碼頭上告白;
第二天早上從人家房間裡推出人家的餐車;
第二天晚上就用出了人家家族裡絕不會外傳的術法。
梵妮,我現在很懷疑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們和他睡一個房間的,他到底有沒有去隔壁房間偷偷做些什麼。
因為按照這個節奏,等暗月島代表團和神教會談結束,返程時登上遊輪的奧菲莉娅小姐發現自己懷孕了,我都不會有絲毫的驚奇。
”
“隊長……”
“不用解釋,隻是調侃,一場追殺結束,總是需要聊一些有的沒的來調劑一下心情。
”
說着,尼奧伸手将貫穿自己肩膀的那半截手臂硬生生拔出,丢在了地上。
然後,卡倫看見尼奧肩膀傷口處的皿肉正在快速地蠕動,已經出現了愈合的趨勢。
這是……嗜皿異魔皿統!
“你看,這就是我的秘密,伊莉莎救我時,其實我是救不活了,但她将她一生唯一的初擁資格給了我,這才讓我活了過來,從此以後,我就擁有了嗜皿異魔的皿統,呵呵。
伯爵那家夥好像發現了這一點,因為就算是伊莉莎已經死了,他依舊讓人通過新建立在約克城的阿納瓦斯聯絡處給我送安息液。
”
“所以,隊長您……也會迷失麼?
”
尼奧搖了搖頭:“伊莉莎需要它,但我不需要,也從沒喝過它,因為我挺喜歡和腦子裡時不時冒出聲音的那個老家夥聊天的,他的出現,解決了我晚上失眠的困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