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眼睛猛然一睜,頓時勃然大怒,轉頭一看,發現摔針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微胖男子,頭發中秃外繞,留着典型的地中海發型。
“你做什麼?
!
”
未等林羽發火,窦老率先怒聲斥責了地中海一聲,滿臉震怒。
奪針摔針,對于一個中醫醫生而言,是何等的羞辱!
地中海摔得雖然是林羽手中的針,但是他們同屬中醫,這無異于在打他和中醫的臉!
“你是什麼人?
!
誰允許你進來的!
”
毛憶安也冷聲沖地中海呵斥道,他掃了地中海一眼,感覺十分的面生,應該不是他們醫院的人,因為他們醫院的人,絕不敢擅自闖進來奪針摔針。
“我允許他進來的。
”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接着就見一個身着藏藍色西服的男子皺着眉頭走了進來。
“呂……呂部長?
!
”
毛憶安和史副院長看到男子後面色皆是一變,來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城衛生部的呂孝錦呂部長!
林羽微微皺了皺眉頭,掃了一眼呂孝錦,見他看起來也就五十出頭的年紀,沒想到竟然已經坐到了衛生部部長的位子,想必要麼出身不凡,要麼能力過人。
“好大的派頭,衛生部部長就可以可以讓人随便奪我的針?
就可以随便踐踏一個醫生的尊嚴?
!
”
林羽沉着臉,不卑不亢的質問道。
窦老微微一怔,看了眼林羽,滿臉的贊許,沒想到林羽在面對這種地位非凡的人時,仍能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着實難得,光這份氣勢,恐怕年輕人中就鮮有人及。
“不是呂部長讓我奪的,是我自己奪的。
”
地中海推了下鼻梁上厚度堪比瓶酒瓶底的近視眼鏡,皺着眉頭沖林羽冷聲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剛才要不是我及時阻止了你,可能現在已經鬧出人命了。
”
“鬧出人命?
!
”
林羽不由嗤笑了一聲,不解的問道:“不知您何出此言啊?
”
“你知道黃夫人這種隐性脊柱裂的病理原理是什麼嗎?
你知道她的椎管後方骨缺損範圍有多大嗎?
你知道人的腰部神經有多密集嗎?
你知道一旦有些神經壞死可緻人終生癱瘓嗎?
”
地中海咄咄逼人的質問道,“怎麼樣,你現在知道你這一針下去的風險有多大了嗎?
”
“嗯,知道了。
”
林羽點點頭。
“知道就……”
“零風險。
”
地中海還未說完,林羽便不緊不慢的打斷了他。
“你!
”地中海面色一變,無比惱怒的瞪了林羽一眼,沖呂孝錦說道:“呂部長,你看這個人多嚣張!
差點把黃夫人害死了,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
“怎麼就大言不慚了?
”窦老也皺着眉頭不悅的問道,“西醫有西醫的原理,中醫有中醫的原理,你非要把兩種醫學攪在一起,分明是你在胡攪蠻纏!
”
“我胡攪蠻纏?
!
想憑借着中醫治好腰椎滑脫疾病,簡直是癡人說夢!
”
地中海推了下眼鏡,忿忿的說道。
“是嗎?
那你們西醫這麼厲害,怎麼也根治不了啊?
!
”窦老冷笑了一聲,“說到底,你們西醫不還是一些治标不治本的雜耍而已!
”
作為一個老中醫,聽到有人敢如此诋毀中醫,窦老自然也是惱怒不已,毫不客氣的回擊了回去。
地中海一聽西醫被窦老稱為雜耍,瞬間也是滿眼怒火,剛要回罵,呂孝錦立馬喊住了他,“行了,管博士,别争了,這位是療養院鼎鼎大名的中醫國手窦仲庸窦老,兩位都消消氣。
”
身為衛生系統的總頭兒,他自然認識窦仲庸。
“不敢當,什麼中醫國手,跟人家西醫博士比,不還是一文不值!
”窦老語氣中仍然帶有滿滿的火藥味,絲毫不賣呂孝錦的面子。
他對這個呂部長意見極大,知道這個呂部長崇尚西醫,對中醫不太重視,出台的一系列醫療扶植政策全部偏袒于西醫,中醫毫無受益。
中醫本來就式微,呂孝錦還如此厚此薄彼,窦仲庸自然心懷惱怒。
“窦老,您老言重了,管博士的話不是那個意思,您别往心裡去。
”呂孝錦雖然對中醫不待見,但是畢竟窦老的身份擺在那,他說話還是十分客氣的。
“行了,你不必多說了,你什麼意思我心裡清楚。
”窦老俯身将地上的銀針撿起來,接着用袖口細細的擦拭一番,小心的放回到了針盒裡,轉頭沖林羽說道:“小何,咱惹不起但是躲得起,堂堂的衛生部部長,我們可得罪不得,既然人家不待見咱,咱爺倆也沒必要待在這裡了,走吧,我請你喝酒!
”
“好。
”林羽笑了笑,聽到窦老這話,内心頓覺溫熱,先前的怒氣也陡然間消散了。
說完林羽和窦仲庸跟毛憶安和史副院長打了個招呼,再沒多做停留,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