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提羌渠掃過衆人那追尋的目光,然後苦笑一聲歎道:“沮渠烈烈的人說,可以讓我們南匈奴回歸并入其部,但是以後不能在用南匈奴之名,南北結合,以北為主,以後統稱回大匈奴。
”
說到這裡栾提羌渠故意停頓了一下,衆人到是微微點頭,合二為一這是正常。
不分南北,也就自然隻有大匈奴一個稱呼了。
“不過沮渠烈烈還說,既然沒有了南北,大匈奴隻有一個單于,而王也隻能有四個,我們南匈奴全部編成一股,統一在其右部名下,以後不在有南匈奴單于跟左右賢王了。
”頓了頓栾提羌渠說道。
左賢王栾提呼廚泉、右賢王栾提豹、左谷蠡王哈達三有均站了起來。
這條件是想将他們南匈奴直接吃掉呀。
沒有了單于,還沒有了四王,他們在大匈奴裡算個什麼屁。
“單于,那我們還算什麼,如此還不如幫漢人。
”栾提豹賭氣說道。
不能成為王了,還要受北匈奴控制,最後怕是吞得骨頭都沒有。
匈奴人的生存法則他們最清楚。
而且南匈奴與北匈奴二百年前就散夥,然後成為世仇,可以說彼此之間的仇,比跟大漢的仇怨還要深。
畢竟敵人本來就是敵人,隻有輸赢之分。
而自己人的背叛,可比敵人更讓人憤怒。
南匈奴就是北匈奴眼裡的叛徒,更是大匈奴分裂走向衰弱的罪魁禍首。
這是北匈奴與南匈奴心知肚明的一點。
本來歸順北匈奴就有風險,現在這個風險更大了。
“單于,長安的天子派人來與我們接觸了,說隻要我們保持中立,可以優撫我們,以前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左谷蠡王哈達也站起來說道。
顯然這個條件還是可以允許的。
他們是大漢受封的王,隻要大漢赢了,他們還在西河、河套地區繁衍放牧。
慢慢積蓄實力,等着大漢内亂加劇,到時還有機會。
好死不如賴活着。
不過栾提羌渠搖了搖頭道:“今時不同往日子,今日的北匈奴以經不是二百年前了,現在的大漢也不是二百年前了。
現在的大漢内亂不停,攻伐不斷,百姓死傷不斷,國力大損,雖能壓制我南匈奴與鮮卑還有烏桓等部。
但是他們斷不是沮渠烈烈的對手了。
你們知道沮渠烈烈他們從西域帶回來了什麼嗎?
”
衆人看着栾提羌渠,栾提羌渠苦笑道:“他們帶回了比漢人更好的軍械,更強的武器,東萊軍有的連弩,有的投石機,有的攻城器械,沮渠烈烈他們都有。
他們隻用一個月就征服了西域諸國,用半個月打服了西部鮮卑,這一次是帶着準備回來的。
是準備奪下漢人的江山,打下中原富饒之地,是來攻略占地的,不是搶了就走的。
”
“我們南匈奴以經不經打了,如果可以避開自然是在好不過,但是我們夾在中間躲不過去的。
所以我們隻能選一個,如果是攻下漢人的江山為目标,那我佩服沮渠烈烈的豪氣與膽識,我願意讓出單于之位,希望你們也能放棄這虛無的王位,隻要拿下大漢的江山,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實惠才是第一的。
”栾提羌渠說到這裡,眼睛裡不自然的流出了淚水:
“為了能上你們輕松上陣,為了讓我們南匈奴能真正溶回大匈奴,本單于會以這顆人頭作為禮物送給沮渠烈烈,南北之怨希望到此終結,南分之分從我始結束。
”
“單于!
”衆人越聽越不對勁,等反應回來,栾提羌渠提刀架在脖子上一橫。
當即皿濺三步,染紅了白色的皮毛。
“父汗……”
“祖父……!
”
栾提呼廚泉、栾提豹大驚失色,臉色一下子蒼白身體一動沖了過去。
二人接住要倒下的栾提羌渠。
熱乎乎的皿流在手腕,卻讓他們冰寒無比。
一代單于就這樣自殺了。
從此在無南匈奴。
翌日南匈奴打白幡整隊向北遷移。
九原城!
至南匈奴當年占了五原郡後,漢人早以東逃進了并州其它郡。
所以此時這時成了北匈奴南下後的大本營。
因為這一次北匈奴大軍帶的器械很多,單純的遊牧以經無法滿足五六十萬大軍的運動模式。
所以沮渠烈烈幹脆往南進了五原郡。
“報!
單于,南匈奴的人來了!
”
沮渠烈烈微微一翹嘴角,其它北匈奴的高層們也帶着一絲冷嘲。
二百年後,最終還是北匈奴赢了,南匈奴臣服。
衆人準備好了怎麼奚落一下南匈奴單于,痛斥一下他的祖宗,列代的南匈奴單于都應該被唾棄。
“來了多少人?
”沮渠烈烈大局觀到是沒有這麼狹隘,關注點更多的放在了南匈奴能給北匈奴帶來多少人口,多大的戰争潛力。
報信的人神色有一絲古怪,想了想最後道:“估計不足五萬。
”
“咳咳……!
”沮渠烈烈臉色頓時一暗。
其它人也是議論紛紛。
五萬都沒有,老弱病殘加起來連五萬都沒有。
怎麼這麼少。
&nb的不是在大漢腹地修養了一百多年嗎?
越活越回去了。
怎麼越養越少了。
這五原郡聽說也是被你們從漢人手裡硬搶來的。
草都長這麼高了,你們南匈奴就剩這麼點人了。
&nb的混賬了。
“不過……”報信的人接着又道:“不過,他們全都打着白幡,好像死了重要的人物!
”
“死人了?
”沮渠烈烈眉頭一挑,然後起身道:“走,都去看看,看看栾提羌渠搞明什麼鬼!
”
衆人跟着沮渠烈烈出來,然後騎馬到了城門樓。
很快南匈奴的隊伍出現在衆人的眼視裡,迤逦的隊伍打着白幡。
人數真的不多,而且看起來沒有什麼氣勢。
衆人的疑惑更大了,南匈奴這是什麼意思?
挑釁我們嗎?
投奔過來還搞這麼一出。
“來人,去問問南匈奴,這是怎麼回事?
”沮渠烈烈下令道。
當即有人出城催馬靠近了南匈奴隊伍,不一會兒就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