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一襲宮女服,此時百無聊賴的跪坐在廣平公主的閨房之中。
今天的事情,還是很快的脫離了王生控制。
原本他以為隻是簡單的見賈南風一面,順帶刷刷聲望便回去的,沒想到半路殺來了一個郭彰。
就算是半路殺進來一個郭彰也就罷了。
關鍵這個郭彰也忒不聰明了,居然想在長秋宮中殺人!
哎
王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他還是沒想到這一點啊。
百密一疏。
換句話說,在看人方面,王生還是有待提高的。
郭彰這厮,這樣的事情想來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的,不然,今日郭彰也不可能如此決絕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或許,也正是因為郭彰的跋扈,王生的一席話,才能說動賈南風。
可謂是禍福相依罷了。
過夜皇宮,對王生來說,自然算是一件刺激的事情。
當然
刺激的事情總是充滿風險的。
若是王生被人發現了他此時還在皇宮,尤其是在廣平公主的閨房中
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可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之前有韓壽偷香,莫非今日也有我王生偷香?
王生輕輕搖頭,先把這些念頭放下去。
他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了。
淑儀宮大,當然也不算畢竟在皇宮之中,别的沒有,地方大把,宮殿也是大把。
淑儀作為九嫔之一,自然也算是有牌面的宮殿了。
而且今日因為廣平公主的原因,這淑儀宮,也是變得比平日有生氣的多了。
光王生在廣平公主這閨房之中,便是見到了不少的物件。
珠寶古玩倒是少,多的是一些名人字畫。
譬如王生此時正在觀摩的,便是蔡邕的字帖。
王生來這時代有也有些時日了,見過的字帖也極多。
此時在廣平公主閨房之中的字帖,就是蔡邕的熹平石經的拓印版,上面真是蔡邕有名的飛白體。
所謂飛白體,這裡還有一個典故。
據說有一次蔡邕路過鴻都門,看見工匠們正在用掃帚刷牆,掃帚刷過的痕迹絲絲漏白,很受啟發,回去便創造了“飛白書”,這種強調飛白枯筆的用筆效果很受歡迎,很多書法家認為這樣很美,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十分流行,王羲之、王獻之也都熱衷于此。
唐代的書法理論家張懷瓘在他的書斷中評論:飛白妙有絕倫,動合神功。
至于這熹平石經,也可以算是蔡邕最有名的字帖石經了。
漢靈帝熹平4年,他上書請求正定儒家經典六經的文字,得到了漢靈帝的許可,和很多高官以隸書為書體書丹上石,讓工匠刻在石碑上,立在太學門外,此工程前後曆時八年。
熹平石經碑高一丈多,款四尺,主要刻的内容是儒家經典,包括論語、周易、尚書、春秋、禮儀、公羊傳,對于維護文字和内容的統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據說熹平石經剛剛立起來的時候,全國各地過來臨摹觀賞的人非常多,絡繹不絕,每天光來的車輛就有上千輛,甚至把街道都給堵塞了,可見這塊碑在當時的火爆程度。
熹平石經是儒家最早的官方勘定的儒家經典,因為整個碑都是用隸書着一種書體書寫,也被稱為“一體石經”,在印刷術發明以前,這也算是一種圖書的編輯,它的出現平息了不同版本的紛争,使儒家經典有了統一的官方版本,同時開創了我國在石頭上刻經的先河。
由于這些經典是被刻在石頭上的,沒有辦法帶回家裡仔細的研讀,所以有人就發明了錘拓的方法,把石頭上的字拓下來,這也啟發了中國書法的拓片技術,使得書法字帖能夠廣泛的流傳,民間學習書法的人也能夠用上字帖了。
正是由于此的影響,啟發了傳拓技術,才使得書法更加廣泛的流傳下去,也間接的影響了以後的碑學。
隻可惜因為戰亂的原因,即便在今日,太學外也隻剩下殘碑了。
王生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吱吖一聲,門口也被推開了。
廣平公主滿臉雀躍的快走進來,而在她身後,碧玉宮女的臉上卻是充滿警惕之色的。
原本她是想要将王生放在柴房裡面的,實際上,她還真的這般做了。
隻不過廣平公主回來之後,見到這樣的事情,馬上訓斥了她,并且要把王生接到公主閨房來,還美其名說在柴房人多眼雜,萬一這家夥被别人發現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呵呵!
這小子,到了淑儀宮,就是一個巨大的隐患。
若是不想要這個隐患,就不應該将他接到淑儀宮來。
柴房與閨房,哪裡有什麼區别?
況且
未出的女子,閨房豈能讓男人進入?
這事要是被外人知曉了,那公主還有活路?
還附帶搭上整個淑儀宮。
碧玉宮女之所以要緊緊的跟着廣平公主,不落半步,是因為廣平公主要來見王生也就罷了,見之前還特意浴房沐浴了一番,再美美的打扮了一身。
便是之前去見皇後,公主殿下都沒這般殷勤,現在這小子來了,公主殿下卻變了一個樣,碧玉宮女豈能不擔憂?
這要是這小子今日敢對公主動手動腳,她可是要把王生直接送進淨身房的。
她現在已經打算這般做了。
公主不是喜歡這家夥嗎?
那我不殺他,把他的命根摘去了,看他還能使出什麼花樣出來。
哼!
看着廣平公主一跳一跳的模樣,碧玉宮女免不得心驚肉跳。
這才學端莊了沒幾日,又變得像之前一樣了。
哎
女大不中留啊!
“小郎君。
”
見到王生一心都在桌塌上的字帖上,廣平公主彎身叫喚一聲,水盈盈的大眼睛可是明亮得很。
“公主殿下。
”
王生馬上反應過來。
實際上,他早就知道廣平公主進來了,之所以一言不發,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額
鄙人不善交談。
當然
若是歐陽建聽到王生的這句話,恐怕一升皿都要吐出來了。
“這個”
兩眼對視,卻是長久的沉默。
廣平公主低低擡頭,勝過秋日中的露珠一般惹人心醉,輕着的絲衫,隐隐的可以看見雪白的手臂。
發簪是一隻檀香木做的,垂着一顆渾圓的珍珠,輕描黛眉,略施唇紅,宛若一位仙子一般。
這長久的注視,讓兩個人都将頭低下去了。
一邊的碧玉宮女被這沉悶的氣氛壓得透不過氣來。
她雖然是場間三人年歲最大的,然而,男女之事,作為一個宮女,又如何經曆過呢?
她現在心裡可是奇怪的緊。
這公主不是喜歡這小子的嗎?
還故意梳妝打扮了一番。
怎麼見到真人,反而沉默了下來了呢?
真是奇怪!
“你”
廣平公主看着王生身前桌塌前的字帖,美目微亮,問道:“小郎君看的是誰的字帖?
”
“蔡大家的。
”
“哦。
”
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那你覺得這字帖如何?
”
廣平公主再問道。
“很好。
”
王生面無表情。
“那你覺得這房間除了這字帖之外,還有什麼好看?
”
“還有畫。
”
“還有呢?
”
“這硯台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