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禀殿下,長秋宮裡面沒有看到皇後,侍中,甚至連那些人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
賈南風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偌大的長秋宮,不至于一點人都沒有罷?
”
“倒是有些小内監,還來不及跑,被我等擒住了。
”
或許說不是來不及跑,而是還不知情。
“把他們帶過來。
”
“諾。
”
沒過多久,便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小内監被衛士帶了過來。
太子來了!
若是換做是之前,他們自然是不怕太子的。
笑話,長秋宮的人,什麼時候怕過太子了。
但是
現在的情況是有一些不對勁的。
太子不是單獨過來的。
他帶着人來。
不!
是帶着士卒來了。
而且這些士卒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人。
咕噜~
别看這兩個小内監才十六七歲,但是能混在長秋宮當差,也是機靈人了。
“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
左首邊的一個俊美内監跪伏下去,在他身側的那個小内監則是沒反應過來,不過還是被俊美小内監拉了下來。
“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
李泉這家夥是那一批入宮的人中最聰明的人,既然他跪下了,那他跟着跪也就是了。
李泉身側的小内監如是想道。
“皇後去哪了?
”
“這個”
李泉與側畔的小内監對視一眼。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
”
“不清楚?
”
在司馬遹身後,領事內官卻是冷笑起來了。
“李泉,老身之前看你的時候,可是機靈人啊,怎地現在卻是突然癡傻起來了,連我都在太子殿下身後了,你還不知道你該站在哪一邊?
”
李泉眨了眨眼睛,趕忙把頭磕在地上,連續磕了好幾個頭之後,這才對司馬遹說道:“奴婢方才欺騙殿下,還望殿下恕罪,聖皇後是朝着太極殿去了。
”
太極殿?
司馬遹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太極殿,可是父皇歇息的地方。
”
司馬遹揮了揮手,這兩個小内監才露出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緩緩的朝着長秋宮退去了。
“小郎君,你看我等現在該如何做?
”
司馬遹将目光定格在王生身上。
這
王生現在是覺得自己的風頭太盛了。
槍可是打出頭鳥的啊。
“處仲兄,此時你覺得該如何做?
”
為了少出一些風頭,王生把出風頭的機會給王敦。
“我?
”
王敦愣了一下,他顯然也知道王生的想法。
雖然有些不忿,但是,這确實是一個他表現的機會。
“太極殿乃陛下的歇息之處,而且那禁軍統領郭統,更是皇後舅父,有陛下在手,他們便可以有恃無恐,殿下需要小心謹慎,況且,他們、有玉玺,恐怕現在去北營求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
司馬遹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卻還是在王生身上。
“既然如此,那小郎君,我等此時該如何做?
”
又是小郎君。
即便是王敦,袖口裡面的拳頭,此時也是緊握起來了,但他臉上的顔色還是沒有變化的,很是平靜。
華恒在一邊,是羨慕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若是他得到太子這般器重,回府之後,恐怕長公主殿下也不會不讓他上床了。
不。
不僅是不會不讓他上床,恐怕都會答應他再娶一房小妾。
不不不。
華恒用力搖了搖頭。
納妾,這個長公主是不會給的,但是多解鎖幾個姿勢,那是肯定有的。
華恒頓時浮想聯翩起來了。
一邊的裴權,隻是低下頭去,至于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衛階,臉上帶着笑意。
他是真的替王生感到開心。
在衛階身側的王導,則是一臉的平靜,倒是讓外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來。
至于謝玖,則是在司馬雅的護送之下,朝着北宮去了。
他去北宮,順便清理一下北宮,将妃嫔護住,免得讓這些妃嫔遭受那些粗人的玷污。
便是有一點危險,司馬遹也不應允。
這是皇家的顔面。
當然,對于司馬衷來說,他頭上,早已經是綠油油的一片,就像是青青草原一般了。
多少‘同情兄’,替司馬衷在賈南風身上揮灑汗水啊!
哎~
王生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他是受到了太子器重。
但是這也太器重了。
反而更像是捧殺。
不過
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或許是太子,故意要這般做。
真正忠心與帝王的,從來都是孤臣。
所謂孤臣,便是你位高權重,但是無人寄托,你唯一的寄托,便是帝王。
皇帝給你的權力,讓你位高權重,但是,你若是不聽話,惹到皇帝不高興了,你的所謂的位高權重,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而且
在皇帝對你處罰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會幫你。
因為你是孤臣。
王生是寒素,是在場所有人中,最适合做孤臣,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做帝王孤臣的人。
其他人,要麼是宗親,要麼是家長有一些關系的。
便是司馬遹要他們做孤臣,有親緣關系在,他也成不了孤臣啊!
呵呵。
王生眼睛閃了閃。
太子要他做孤臣,王生做便是了。
但孤臣,卻是不等于忠臣啊!
王生面無表情。
“殿下,皇後如今在太極殿,依臣下看,殿下首要一點,便是控制住皇後,再控制住皇城,之後派使者前往北營,與北營的将軍們将今日的事情,細細道來,之後再許以好處,收心了北營,那即便皇後再如何掙紮,也沒有半點用處。
”
司馬遹點了點頭。
這确實是治本之策。
若是皇後依靠不了北營,那南營的兩萬士卒,就是絕對的武力。
戰争是政治的延續,但是戰争,也就是武力,卻可以改變政治格局。
呼~
王生輕輕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做到這一點之後,殿下可召集諸臣,宗親在太極殿外等候。
”
“等候?
”
司馬遹眉頭皺起來了。
“皇後挾持父皇,我這個做兒子的,在殿外等候?
”
王生輕輕搖頭。
“不是等候,而是跪求皇後莫要對陛下出手,殿下此番入宮,隻是掃除皇後身邊的奸人而已,另外,皇後也有一些不檢點的地方,但是這都無關緊要。
”
确實是無關緊要。
司馬遹馬上明白了王生的意思。
皇後現在死不死,無所謂,但是若是在宗親面前,在諸王面前,讓他們看到一個至孝的太子,這就很重要了。
皇後現在不死,日後,他有一百個理由可以讓皇後死。
“若是孤跪等,皇後還是不服輸,那該如何?
”
“皇後不是傻子。
”
王生輕輕一笑。
“她定然是想要活着的,隻要太子一個承諾便可。
”
讓她活着?
讓賈南風活着?
“這個”
賈谧的眉頭是深深的皺起來了。
“殿下,不過一人生死,與天下比起來,孰輕孰重?
”
“罷。
”
呼~
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王生說的話,确實是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