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你此言,卻是大逆不道,莫非你覺得太子殿下可以任人辱罵?
”
孫慮最善察言觀色,見到司馬遹憤怒,立即上前呵斥王生。
左衛率劉卞将腰間的長劍拔出了一半,虎目凜然,整個人頓時充滿殺氣。
在翠綠色屏風後面,廣平公主眼中也有幾分擔憂。
這家夥,難道不知道太子侄兒的脾氣,這樣惹怒太子的話也敢說出來?
司馬遹面色鐵青,孫慮重言怒斥,劉卞寶劍半拔,畫堂的氣氛劍拔弩張,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的一般,稍不小心便會繃斷。
作為當事者,王生面色如常,甚至還笑起來了。
“殿下生氣了?
”
見到王生面不改色,風度不凡,司馬遹雖然滿是怒火,但心中卻是啧啧生奇。
這家夥确實不是凡人啊!
心中雖然啧啧稱奇,司馬遹臉上卻滿是不悅之色。
“若你被人随意謾罵,你還能面不改色?
”
王生目光清亮,回答道:“若無故被人謾罵,小人自然也會憤怒。
”
“你方才難道不是無故謾罵本宮?
若非看在你今日為我太子宮解圍,乃是有功之人,你以為你還能在此處與我侃侃而談?
恐怕本宮早就将你拖到宮外亂棍打死了。
”
司馬遹話語強硬,但在王生眼中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若非自己有功在身,王生也不敢如此嚣張。
更何況王生心裡清楚,司馬遹雖然生氣,但這個太子殿下同樣欣賞他,不然司馬遹也不會在畫堂召見他。
“殿下若想殺我,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但是殿下以為小人方才之言語,是無故謾罵?
”
“你...”
被王生一噎,司馬遹手指着王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孫慮自然看出了司馬遹的尴尬處境,他趕忙上前呵斥王生。
“郎君說殿下荒廢學業,不誤正道,這豈非是無故謾罵?
”
呵呵。
王生不想接下這個話茬,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殿下以為漢武帝,漢景帝如何?
”
“自然是明君,聖人。
”
王生嘴角一勾,再問道:
“那殿下比之如何?
”
本宮比之?
司馬遹一愣,頓時沉默下去了。
孫慮眼珠一轉,一臉谀笑的對司馬遹說道:“殿下自然不差漢武帝漢景帝分毫。
”
“哦?
”
司馬遹自覺不如漢武帝漢景帝,是故才不說話,但這孫慮似乎有不同的意見。
孫慮姿态十分恭敬,話語對着王生卻是鋒芒畢露。
“漢景帝為太子時,莫說時常出宮遊玩,甚至還用棋盤砸死過吳王世子,還不是承繼漢文皇帝,開創文景之治,漢武帝為太子時,更是喬裝出宮,意氣事做得更多了,即便如此,二人在登上尊位之後還不是千古明君?
”
那是人家本身厲害,敢作敢當,不管是漢景帝還是漢武帝,人家都是想要去了解真實的民情民意,你家太子在西園搞這些東西,不是不務正業,那是什麼?
司馬遹眼神發亮,仔細一想,發現還真是這個道理。
人家漢武帝漢景帝做太子時這樣玩都行,我為什麼不行?
“小郎君,本宮自覺不差此二人。
”
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王生深吸一口氣,再說道:“漢武帝有祖母護佑身側,但殿下隻有中宮的那位貴人。
”
王生的話未說明,但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說起來,現在的司馬遹其實與漢武帝做太子的時候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