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榛和丘庚先行一步。
張俊留在原地等待着遠處馬軍的追來。
不久之後,宋軍的馬軍将張俊團團圍住。
“你們膽敢襲殺官兵,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們幾個繼續去追那輛馬車。
”
“慢着。
”張俊臉色不太好看的望着周圍的宋兵,片刻之後拿出了腰牌交給為首的宋兵手中。
“帶我去見劉光世。
”
腰牌之上,赫然寫着大宋樞密副使張俊的字樣。
這讓幾個宋兵看向張俊的目光都帶着古怪的神色。
……
趙榛繼續向磁州進發,張俊斷後應付之後,便再沒有追兵。
河北的大地經過了戰亂的洗禮,破财一詞都不足以形容。
到處是殘垣斷壁,或者沒人收拾的骸骨,即使見到幾個活人也是面色憔悴,衣衫褴褛。
那看人的神色都十分的麻木。
戰争留下的創傷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愈合。
直到接近磁州城,才感覺到一絲的人氣。
“張俊不在,咱們現在去哪?
”丘庚并不知道目的地,甚至不知道趙榛北行的真實目的,他隻知道随時保護着趙榛的安全,僅此而已。
“暫且在磁州住下,張俊應當去找劉光世了,估計不久便會來此彙合。
”
趙佶的埋骨地便在磁州,具體在磁州什麼地方,還需要張俊來帶路。
磁州的地界,并非劉光世的防區,往北不遠估計就能看到嶽飛的部曲。
這裡隻有少量的廂兵和一些衙役維持的城内秩序,相比于襲慶的兵禍,在這裡生活的百姓應當稍微舒服一些。
但舒服的磁州百姓,此時卻接二連三的卷着鋪蓋向南方遷徙。
“金兵要打來了,趕緊跑吧。
”趙榛拉住一個南遷的百姓,得到了這樣的回複。
“怎麼可能?
北邊嶽元帥在抗擊金人,金人怎麼可能打過來?
?
”磁州雖然地處河北,但在河北也是靠南的位置。
嶽飛已經推進到了真定,哪怕是失手敗了,也不可能讓金人打到這個地方來。
況且他也沒收到嶽飛敗北發軍情。
“嶽元帥被金人殺了,全軍覆沒啦!
金人又來了!
”
“這不可能!
”趙榛有些怒色,抓着百姓的手都不覺間用了點力。
“你誰啊,不相信算了,放開我。
”被抓的百姓略有些驚恐的叫道。
這才讓趙榛從失神中回複過來。
讓那百姓離開了。
“坊間多是以訛傳訛,不可盡信。
”丘庚在一旁提醒道。
趙榛點了點頭,但神情并沒有放松,肯定是謠言,但是河北也肯定出事了。
……
河北的确出事了。
嶽飛北伐大軍的壓力之下。
金兀術孤注一擲般的率軍繞過了嶽飛的主力,深入河北腹地。
精銳的金國騎兵,終究展開了他的獠牙。
面對着非嶽家軍的宋兵,如同屠雞宰鵝般的輕松碾壓。
兩千人的兵力,數日之内連破冀州,深州等州縣。
無數百姓橫遭屠戮,無數守軍潰不成軍。
并且散布謠言說嶽飛已經陣亡,以圖瓦解河北地方的抵抗鬥志。
金兀術就如同一個攪屎棍一般,在大宋的内部橫沖直撞,渴了喝山間溪水,餓了吃搶奪來的糧草,一時之間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