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子眇是雒陽有名的道人。
因此,每日找他論道、講經之人,不知凡幾。
史子眇的府邸雖是私人宅院,但俨然變成了内城道場,來往之人也盡是達官顯貴。
太史通雖是此間常客,但論身份地位,真算不了什麼。
此刻,史子眇正在前殿講道,不得空見他。
太史通便在道童的帶領下,趕往西廂房偏殿休息。
吱呀~~~
門被推開。
道童擺手做請狀:“太史尊客且在此間暫時休息,待師尊講道結束,在下自會通禀。
”
太史通恭敬地揖了一揖:“仙童請便,在下知道這裡的規矩。
”
道童唇角微揚:“既如此,您先在此休息片刻,容在下請安神香來。
”
太史通淡笑,點點頭:“多謝仙童。
”
旋即。
道童躬身離開,阖上房門。
不多時。
道童返回,手裡捧着一盒安神香。
太史通擡眸望向道童,來者中年,頗有股英武之氣,已經不是最開始接待他的仙童,不由好奇:“咦?
之前那位仙童呢?
”
“哦~~”道人淡然一笑,“他有别的事情,因此囑咐在下,為尊客焚香。
”
“是這樣啊。
”太史通長出口氣,卻依舊皺着眉,“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
道人打開香爐,放入提前備好的安神香,點燃,旋即蓋上銅蓋:“在下是這兩日初到,尊客不認識在下,也很正常。
”
道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彤。
朱彤趁着道童取回安神香時,将其拉入巷道,一拳打昏,這才取而代之,來到了西廂房偏殿,準備給太史通焚香上藥。
太史通連續忙了數日,未曾來過史子眇府邸,因此也沒再懷疑,隻是長出口氣:“能夠陪伴史道尊,是何等榮幸之事。
”
“不像我......”
說到這裡,太史通一臉委屈地搖了搖頭:“在蘭台呆了二十多年,到頭來不過還是個秘書監,連個廢帝都敢欺負我。
”
廢帝?
朱彤臉色陰沉,心底的怒火騰得燃起,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如此近的距離,他有把握一擊必殺,但理智終究蓋過了沖動,一旦太史通死在這裡,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呼~~~
朱彤深吸口氣,強行壓下沸騰的怒火,他沒有接話,而是将香爐放在太史通身旁,便一揖作禮:
“尊客靜候,在下告辭。
”
太史通擺了擺手,長出口氣:
“去吧去吧,我也的确該休息片刻,這段時間,可真是累死我了。
”
朱彤出了房間,但卻沒有走遠。
他隐在巷道,等待片刻,這才探出腦袋,打探四周情況。
确認沒有危險後,朱彤一個箭步貼近殿門,從縫隙中望去,太史通已然陷入酣睡,這種藥勁兒一旦入鼻,便是打雷都炸不醒來。
朱彤戴上面罩,摸入房間,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太史通,啪啪,兩巴掌扇上去,見太史通果然沒有醒來,這才上下其手,仔細尋找。
在其左側腰間,朱彤摸到一個硬質的長條狀物,他急忙翻開内襯,伸手将其摸出,鑰匙裝在一個錦囊中,包裹的非常嚴實。
“老小子夠謹慎的啊!
”
朱彤忍不住感慨一聲,随後從懷中摸出提前備好的木盒,木盒裡裝的是印泥,可以将鑰匙的形容原封不動的保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