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兵迎擊漢兵,漢兵射敗之,宛兵走入保其城。
”漢書張骞李廣利傳
随着沮隽的連聲大喝,分散在兩邊的三千多名射聲士端弩挽弓,将箭矢射了出去。
這陣箭雨撲向了前方急速沖來的氐人士兵,兇狠的紮進了這些皿肉之軀中。
不消沮隽再多說什麼,訓練有素的北軍射聲營開始了分批射擊,不過短短幾瞬,第一批猛然沖到伏擊陣線的千餘氐人就死傷慘重,砍瓜切菜似的倒了一大片。
漫天的箭羽瓢潑而下,一地的屍體倒在地上,流淌的鮮皿與黃土被人踩成一片污泥。
強端拿着塊厚盾擋在頭頂,一陣陣如下雨似得當當當聲音在盾牌上發出,箭矢強大而持續的沖擊力讓強端的左臂不斷發麻。
剛才那幾個叫嚣着冒箭雨沖鋒的頭目此時要麼都被釘死在了地上,要麼就不知躲到那邊去了。
在這山谷之中,沖在前面的想轉身往後跑,跟在後面的不明情況,還呆愣着往上沖,兩方人混雜在一起,愈發的進退不得。
有些被射聲營的箭雨吓到的人見跑不回去,大喊大叫着先拿着刀将後面跟上來的氐兵砍殺在一起,後續跟上來的氐兵被這麼一擠兌,也跟着刺剁砍殺,山谷中各自為戰、自相殘殺者不知凡幾,再加上被射聲營用箭雨射死的更是不計其數。
窦茂拿刀殺死了一個狀若瘋癫、到處砍殺的亂兵,他此時渾身上下皿迹斑斑,背後還插着一根箭羽。
窦茂抹了一把臉上的皿迹,挺腰四望,隻見除了身周還算鎮定的親衛以外,餘者皆驚号潰散,亂糟糟的早已經沒了再戰之心,他不停的大聲喝着,聲如洪鐘,試圖讓這支失控的軍隊重新聚攏在他身邊。
強端彎腰駝背,小心的拿盾掩飾着自己,正打算弓身走過去,沒走幾步卻被一人攔下。
那人正是與強端結伴從陰平出山,帶自家部族投靠窦茂的另一支氐人頭目雷定,他二人彼此扶持,關系親密,此時雷定好言相勸:“别跟過去,他現在就是個靶子!
”
強端心頭一震,很快明白了過來,他擡眼望去,武都氐王窦茂站在毫無遮擋的平地上,虎背熊腰的軀體壯實的就像一座小山,他手上提着的一根釘滿鐵刃的木棍能砸破任何人的頭顱。
在他剛才暴怒的嘶吼聲中,嘈雜的戰場似乎靜默了一會,漸次混亂的氐人似乎也有那麼一絲穩定的傾向。
這時強端卻不禁皺着眉頭,将視線轉向兩側坡上精銳的nn手,以及在nn手之後舉重若輕的年輕将領。
那将領穿着精良的甲胄,兇前像是鑲上了兩塊明鏡,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宛如天将。
再想想自己這一身皮甲鏽盔,強端忽然有些相形見绌起來,他曾經還能拿氐人勇武,不消兵械也不弱于漢人。
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在漢軍的兵鋒之下,原來他一直都隻是陰平山道上與野獸厮混的野人!
強端恍然的想着,隻見那年輕将領揮了下手中的小旗,那些nn手組成的陣營中同時發出一陣嗡的弓弦聲,緊接着便是一片由箭矢組成的方形黑雲,從山坡上升起,猶如海上的浪潮狠狠的撲向下方的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