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今千裡襲人,辎重多而難以趨利,不如輕兵兼道以出,掩其不備。
”————————
“尚書郎臣巽叩見陛下!
”傅巽容貌瑰偉,看上去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身形卻十分幹脆利落,他翻身下馬,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
隻不過他來的匆忙,此時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在地上沖皇帝稽首說道:“陛下,大事不好!
”
“先起來說話。
”皇帝把馬鞭移到左手上拿着,空着右手對傅巽做了個托起的動作,由于有名臣傅燮為國犧牲的壯烈之舉,皇帝對傅氏一族一直是寵命優渥。
雖然目前傅氏最高隻有一個右扶風傅睿是二千石,但所有人都知道,簡在帝心的傅氏在未來将會不可限量。
“做任何事,都要處事不驚,這才是大臣風範。
你這麼慌亂的樣子像什麼話?
”皇帝笑盈盈的說道,那副成竹在兇的氣度讓本有些慌張的傅巽頓時鎮靜了下來。
“陛下教訓得是!
”傅巽伸袖抹了把汗,整理了一番說辭,道:“陛下!
河東急報,河東典農校尉範先、郡尉程銀、侯選擁衆數萬造反,現已攻下安邑,郡守與諸曹掾屬退守皮氏、蒲坂。
”
“宵小也敢行此逆事?
”賈诩沉着臉說道:“還有什麼沒有?
一并奏來!
”
傅巽應了一聲,如實說道:“諾!
除了河東以外,弘農都尉張琰、張晟亦舉兵響應,攻打縣邑。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
傅巽雖然漸已平靜,但提起此事依然有些後怕:“匈奴於夫羅不知何時,間道潛回并州匈奴王庭,勾結匈奴諸部起兵反對右賢王去卑監國,如今恐已兵至太原。
”
皇帝的臉色這才有些凝重,他兩眼沉靜地望着北方,蒼茫的大地上似乎得見一條東西走向的河流,東南風輕輕的在背後吹來,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在背後推着、催促着。
“陛下,茲事體大,宜早作決斷。
”賈诩在一旁輕聲提醒道。
皇帝回過神來,立即掉轉馬頭,往北騎去,口中吩咐說道:“擺駕!
去細柳觀!
”
羽林郎張繡時刻關注着這裡的動靜,看到皇帝與其他人聚在一起,他立即舍棄了将到手的獵物,仗着皇帝平日對他也算與衆不同,悄悄騎馬走了過來,保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随時等待着皇帝可能會有的吩咐。
此時聽見皇帝下令,他快速瞥了賈诩一眼,有力的應道:“唯!
”
于是在場所有羽林、虎贲等軍快速集結,一前一後的護衛着皇帝等一行人趕往上林苑北邊,靠近渭河的細柳觀。
屯駐細柳觀的如今已是北軍中壘營,北軍中候王斌與中壘校尉高順預先收到消息,急忙帶人出營奉迎。
隻見當先皇帝昂然坐立于駿馬之上,顧盼之間,威勢不凡。
在皇帝身邊畢恭畢敬的侍立着的依次是平準監賈诩、侍中荀攸、羽林中郎将徐榮、虎贲中郎将蓋順等人。
王斌早已得到皇帝的事先知會,故而這些天連吏治科都不去了,從早到晚的坐陣軍中,衣不卸甲,随時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