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辔登長路,嗚咽辭密親。
”————————【赴洛道中作詩】
“若是如此,趙公其實沒有回應你的話。
”王輔接觸趙溫碰了一個釘子後,一頭霧水的跑過來尋司馬懿。
司馬懿坐在府中,卻能憑借王輔的耳目知悉朝廷大事,近來的輿論也讓他暗自留心:“太尉雖然張狂,但秦誼此案,的确是楊沛遇事操切。
彼隻知照章辦事,卻不知照章辦事也要把握時機,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被京兆府算計一通。
”
王輔卻不管這些,他在長安無所事事這麼久,看着一幹人在關東屢立大功,眼紅不已。
幾乎每日都要催問司馬懿該怎麼做才能讓王斌參與決議,但現在的情況看來,趙溫似乎并不想有個人與董承争風頭,這似乎與司馬懿當初所說的不太一樣:“這個案子不用去理了,無非是為了一個女人,我等還是正事要緊。
”
“為了一個女人?
”司馬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最初确是如此,但演變到現在,可就不僅于此了。
且不說趙公對此事的關注,就說是長安令王淩,不過是一個屬下,他何必冒着開罪權貴的風險,将事情捅出去?
若不是他,楊沛就不會知道此事,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人人皆知。
”
“你是說,王淩是不隻是為屬下伸張?
”王輔驚異道。
“那太簡單了,如何會是‘小王公’能做出來的事?
”司馬懿嘴角浮現一抹譏笑:“王淩先受聖眷,後遭冷遇,如今要挽回聖心,自然要多做些事引人注目。
董太尉為人剛強莽撞,心有所求而屢不得,其執拗必甚。
二者因此事龃龉,他日事變,王淩的機會就來了。
”
“原來如此。
”王輔輕聲說道,想不到連一個長安令都有這麼深的心思,到底是皇帝曾經看重的人物。
接着,他又追問道:“那我等接下來該怎麼做?
”
他現在已是對司馬懿言聽計從,畢竟事情到了這一步,以王輔的才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了。
盡管涼州至今沒有任何動靜,他也隻能抱着希望繼續讓司馬懿為他指明道路。
司馬懿自矜一笑,伸手叩了叩桌案,道:“如今太尉雖然張揚,但秦誼此案仍說得上是依律而行,趙公有意将此事化解,也是在容忍太尉的作為。
畢竟單憑趙公、王淩等人之力,尚不足以引發衆議,迫使太尉退讓、衛将軍出面,所以還得再等。
”
“等到什麼時候?
”王輔下意識的問道。
“太尉不是說京兆尹秉公執法麼?
可若是那女子最後依然進了太尉府上,那秦誼此案,到底有幾分是出自公心?
”司馬懿嘴角噙着笑,目光深沉,他傾身靠近王輔,幽幽的說道:“涼州變亂在即,此事絕非僅你我二人知悉,所有人都想做什麼,而以太尉的性情,俨然是做不成、卻非要自己去做的。
”
王輔忙不疊的點頭,董承有做一番大事業的心,卻沒有那份命,加上他性格上的缺陷,很難讓人信服他能帶領關中朝廷戰勝、抵禦韓遂的叛亂。
所以隻要了解到這一點,無論私心還是公心,王斌都會被擡出來防止董承亂來,而這也是他們始終在謀算的。
“是故若想衆人推舉衛将軍出面,與太尉抗禮。
一是要衛将軍能使衆人各得所需,其次就是讓太尉失去人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