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鑿而方枘兮,吾固知其龃龉而難入。
”九辨
“我等不敢!
”這是個大帽子,誰也不敢接。
王斌輕輕哼了一聲:“還有你,張叔威,我北軍這一路都是護衛君側、保衛nn,你說什麼押運糧草!
”
“屬下一時情急,口出亂語!
還望君侯恕罪!
”張猛不由暗罵自己的燥脾氣,竟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了,他趕忙頓首道:“屬下的意思是,北軍不比他們南軍差,這場大戰,我北軍理應有所作為,而不該在人後旁觀。
”
王斌雖然不善兵事,就連一般的排兵布陣、安營紮寨都不是很懂,以往雖然兼掌着中壘校尉,但具體的事務都是在當時交由張遼等人襄助。
即便如此,王斌在北軍依然有着強大的威望,這威望不是靠軍略武勇折服衆将得來的,而是靠着他獨有的人格魅力與治下手段得來的。
當然,這也與他外戚的身份是分不開的。
“是麼?
”王斌皮笑肉不笑,他看了看另外幾個校尉,說道:“你們的意思呢?
”
中壘校尉高順說道:“用兵治軍,一切全憑陛下決斷,屬下不敢妄言,聽命則是。
”
接替張遼的新任越騎校尉田疇,剛從南軍羽林騎都尉的任上調過來不久,還沒來及融入新環境,故而在許多北軍将校的眼中仍算是半個南軍人。
此時他自覺身份尴尬,更不敢抛頭露面,隻簡單的應道:“屬下附議。
”
張猛是少府張昶的弟弟,與王斌可以說是關系匪淺,在北軍中向來是以王斌馬首是瞻,本以為靠着自家與王斌的關系,少說也能接下中壘校尉、甚至是王斌未來留下的北軍中候的位置。
可誰知道高順的空降打破了他的幻想,這讓他心裡一直抱有不滿,這會子口不擇言,竟不忿的說道:“某人好歹打了場首戰,哪還擔心此戰會無功而返?
”
“說起來,張君不也打了場首戰麼?
”射聲校尉沮隽與高順性趣相投,此時針鋒相對的回護說道:“難道是輸的還不夠?
”
“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猛被人揭了新傷疤,立即怒道。
沮隽年紀雖然比張猛在軍中的背景也沒對方大,但他剛直的本性卻絲毫不怕對方:“國家用人任事自有法度,該派誰打仗、打什麼樣的仗,豈是我等臣下可以揣測的?
此時難道就唯獨河東有亂?
眼界也不放長遠些!
”
“沮射聲也莫要隻說這些話。
”魏桀悠悠然插口了:“誰可用、誰不可用,誰背後有些什麼人,想必國家心裡都清楚,不然,此戰何故要厚此薄彼呢?
王公可是國家的親舅父,咱北軍有王公坐鎮,再如何也不至于弱了蓋順他們才是。
”
沮隽神色一變,冀州牧袁紹手下監軍、奮武将軍沮授是他族叔的事情在整個南北軍中都不是秘密,他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隻要皇帝不說什麼,他也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
何況沮隽從來就不是那種憂讒畏譏的人,隻是此時聽魏桀不懷好意的暗示,似乎是要把北軍不得出戰的緣故怪罪到他頭上?
“我自無愧國家,何故時時辱我!
”他霍然站起,手不由得摸上了劍柄,似乎随時能拔出劍來為自己正名至于是怎麼給自己正名,已經有無數先輩的前例在了。
王斌急忙伸手攔住,急道:“休得意氣用事!
”
旁邊的高順趁其不備,立即上前奪下了沮隽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