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押注
徐文基的聲音猛地在耳邊響起。
“學生在。
”
後背上一涼,張淩心中立馬冒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安耐住驚慌恐懼,應聲出列。
“本公子知道你與那秦朗有些瓜葛。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既已經做下了,那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你說是不是?
”
張淩冷汗都流出來了,徐文基果然已經知道了他與秦朗的瓜葛,可幸運的是,他似乎誤會了。
他心裡頭轉念就想明白了一切。
在清楚‘前因後果’的外人眼中,他的确是跟秦朗鬧翻了。
在關鍵時刻撂挑子南逃,換做任誰是秦朗都不會繞過他的。
張淩的行為就是叛徒的幹活啊。
也所以在秦朗發達之後,他卻始終留在淮安,甚至都跑來清江浦當清客幫閑了,都不回邳州。
也所以徐文基給了他這次‘機會’。
因為張淩是邳州人,秦朗的一個據點紀莊就在邳州。
同時郁洲山島與邳州聯系也相當緊密。
不管是從徐州來的鐵料煤炭,還是從清江浦沿沐河送到的糧食物資,紀莊都是極重要的一點,秦朗在邳州的影響力也因為紀莊的存在始終保持一個很強的水準。
一點也沒有因為他挪去了郁洲山島而‘人走茶涼’。
張淩在邳州有不少知交,甚至在海州也有些關系,這是客觀上徐文基使用他的緣由。
“公子放心,學生自當知曉輕重,敢不效犬馬之勞。
”
徐文基滿意的笑了,“嗯,你是個聰明人,該明白怎麼做才是對的。
此去就好好做事,本公子不會虧待自己人的。
”
張淩從别院離開的時候後背都要給汗水浸濕了。
但還是按照原計劃在外頭叫了桌酒席回家。
他得了十兩銀子,拿出十分之一叫了一桌酒席,并不奢侈。
就跟1202年有幾十萬一桌的酒席,也有幾百塊一桌的酒席一樣,清江浦的酒席也并非都是幾百兩那種豪華大氣上檔次的。
張家人上上下下吃的都非常開心,張淩表現的也非常開心,但眼底深處卻隐藏着深深的擔憂。
憑心而論,他一點都不願意跟秦朗對上的。
那就是一條蓄勢待發的猛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龍翔九天了呢,而他則就是一地裡的泥鳅,完全是兩個天地,何必去沒事找事呢?
何況他跟秦朗也真沒什麼化解不開的冤仇。
秦朗性格剛強,吃軟不吃硬,當初明明手下就他一個能用得上的人,可知道張淩已打算南去淮安時,卻一個留人的字都沒有說。
顯然是性格很強硬,很有自尊心的主兒。
但同時也很有一有種範兒——君子交絕,不出惡聲。
人家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不好聽的話,該給的銀子也從未短少過,哪怕是前一陣聲名大噪的時候也自始至終都把他張淩遮掩的嚴嚴實實。
這是一份兒很大很大的人情啊,張淩必須要認下的。
他沒有社死,完全就是人秦朗手下留情啊。
之所以一直留在淮安厮混,而沒有再回邳州老家,那純粹是張淩自尊心作祟,他自己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張圩跟紀莊可沒離多遠。
現在徐文基把這一切都誤會了,以為張淩不敢回鄉完全是因為與秦朗交惡的緣故,也因此把他攪合進了這場大事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