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1營登島之後,從一開始就追着偵察連的九個分隊打。
鄭勝利是少校營長,有着豐富的帶兵經驗,也參加過不少對抗演習。
當兵都當了十幾年,怎麼都比那些頂多是個一期士官當班長的偵察班要老到。
何況手裡還有足足三個裝步連,一個機槍連一個炮連。
從總體的兵力上看,從火力上看,偵察營1連的那些以班為編制的偵察兵根本就不是對手。
各種好消息開始潮水樣湧入了鄭勝利的營部指揮電台。
好消息一個接一個。
“營長!
1連1排和2排在竹林位置接敵,擊斃藍方偵察部隊八人!
”
這是參謀過來彙報的第一個捷報。
鄭勝利拿起茶缸,咕嘟喝了一大口。
炎熱的天氣中,他感到這這茶簡直是自己喝過最消暑解渴最清新爽口的飲料了。
“我們的人呢?
有沒有損失?
”
當然,作為一個成熟的指揮員,不能隻看收獲不問戰損。
“我們損失兩人。
”參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半:“1排長陣亡,還有2班一個班副陣亡。
”
鄭勝利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莊嚴,然後大聲道:“2換8,還是号稱全師訓練厲害的偵察營1連士兵,值嘛!
”
參謀松了口氣。
其實鄭勝利這麼說也沒錯。
畢竟他手有五倍于偵察營1連的兵力,這種大比數的交換,消耗到最後肯定是1團1營勝出,毫無疑問,而且是大勝。
他之所以将嗓門提高,也就是要故意讓莊嚴聽見。
莊嚴苦笑一下。
當然,他也能聽出鄭勝利言語中的深意。
不過,輸赢對于莊嚴來說無所謂。
他主動聯系1營,提出這次聯訓,深意并不在打赢,如果僅僅隻是要勝利,之前那次小分隊突襲1團團部,綁走團長,已經可以錘一輩子牛逼了。
看到莊嚴不說話,鄭勝利覺得對方是在故作鎮定。
興許心裡早已經麻麻皮了。
等參謀走後,鄭勝利拿着茶缸,故意問莊嚴:“莊副連長,其實我也是勝之不武啊,你看看,我是一個營的兵力,對付你們九個班,你們還沒有重火力,我這邊又是裝甲車,又是迫擊炮又是重機槍什麼的,我都覺得而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先暫停一下,然給你的兵回來那點火箭發射器?
”
莊嚴趕忙擺擺手:“不需要,不需要,謝謝鄭營長的好意,其實,我并不是很在乎輸赢。
”
他本想和鄭勝利坦誠自己的本意。
他是要磨煉部隊。
有時候,十次勝利也沒有一次失敗所獲得的的經驗多。
而且,訓練中的失敗根本不可怕。
畢竟訓練都是模拟的,不會真死人。
這總比戰場上失敗要好,那是要用生命作為代價的。
當他将自己的意思告訴鄭勝利,後者好一陣愣。
最後,忽然哈哈大笑,手指擡起來,在空氣中點了好幾下莊嚴,鄭勝利說:“哎呀,其實我說還是我們師長有眼光啊,莊副連長,我是這心佩服你,這不是吹捧你,你年紀輕輕,倒是沉得住氣啊,勝不驕,敗不餒,佩服,佩服……”
鄭勝利嘴上說佩服,這言語間的口氣卻聽起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莊嚴當然也能聽出弦外之音。
他隻能再次苦笑。
鄭勝利根本不相信自己不求勝。
大部分在作戰部隊裡的士兵或者軍官,多少都會有很強烈的求勝心。
凡事都要争一争,尤其是在軍事訓練上。
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有競争,才有動力。
就拿莊嚴本身來說,他當兵的時候也是好勝,不好勝也沒今天這般成績。
隻是莊嚴的目光沒有放在這裡。
4師任何一支連隊,甚至一個營,莊嚴都幹挑。
也有信心去打赢。
但是有一點,他要的不僅僅是在4師裡縱橫無敵。
那樣太沒勁了。
池子太小,怎麼倒騰也起不了多少的水花。
說到底就是沒意思。
莊嚴盯着的可不是4師的一連這頭名頭,他盯的是整個軍區,如果有機會,他甚至想争一争,在全軍序列裡都打出點兒名頭來。
所以,哪還會計較和1營長鄭勝利這點一城一池之得失。
作為鄭勝利,他的目光也局限了他的兇襟和發展。
他覺得自己在4師裡能搞定偵察營的1連已經可以然跟自己吹到轉業了。
他沒那麼大的野心。
很快,參謀陸續過來報告了接下的戰況。
1營剛剛等到,必須對整個白鳥島完成分割包圍,并且建立起海岸防線,就像撒網捕魚一樣,不打算漏掉一條魚。
所以,剛登島的時候是雙方初次接觸最多,交戰最激烈的時候。
從彙報過來的戰況來說,目前是武偵連慘敗。
“2連3排在白鳥島東南方凸頭坳方向與敵方展開交火,我2連充分利用地形,發揚火力,殲敵9名……”
“3連1排巡邏車隊在島嶼北段海灘發現一股逃竄之敵,與之展開交火,全殲對方10人,編制一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