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的預感還沒應驗,可徐興國的話卻開始實踐起來。
自從二練習射擊考核之後,三班的訓練加大了強度,徐興國訓練的狠勁也上了一個檔次。
什麼叫上一個檔次?
就是任何訓練科目,别人訓兩次三次,他自己卻給自己加碼,訓練五六次。
這是一種正兒八經的玩命精神。
在莊嚴看來,徐興國這是跟自己卯上了。
徐興國越積極,他就越害怕。
這讓他想起了新兵連時期跑五公裡的後進分子,往往是被人用背包帶拴住狂拉猛跑。
現在莊嚴覺得,自己也是那個被拴住的後進分子。
徐興國在前面一路狂奔,自己不跟着跑也不行了。
因為一想到徐興國在炊事班後面對自己發狠說的那番話,他就害怕。
萬一将來真的不幸落在徐興國的手裡,當了他手下的兵,天天挨他的訓,莊嚴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現在橫豎着要去當什麼後勤兵的機會已經渺茫的就像中彩票一樣微小,如果不想當徐興國手下的兵,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而這個辦法,從前莊嚴想都沒想過——像徐興國說的那樣,去教導大隊。
有了這門子心思,莊嚴還專門跑去找尹顯聰,悄悄地向後者打聽過。
尹顯聰對于莊嚴要去教導大隊的想法倒是有些驚訝,不,應該說是有些意外的欣喜。
“你要去教導大隊?
”尹顯聰的小眼睛都大了一倍,一眨不眨盯着莊嚴,生怕這小子後悔似的:“以前你小子不是老跟我打聽要去什麼訊通集訓之類的嗎?
”
莊嚴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道:“我想通了,我要為祖國的革命事業努力奮鬥……”
“說人話!
”尹顯聰皺着眉頭不耐煩地打斷莊嚴。
都不是千年妖精,演啥聊齋?
特麼在新兵連到現在,尹顯聰已經當了莊嚴足足四個多月的班長,這小子腸子裡堆着那點屎誰不知道?
莊嚴讪笑一下,厚着臉皮笑道:“我覺得我應該向其他先進的戰友們學習下,一個人總不能老是後進。
”
尹顯聰問:“你不怕苦了?
”
這話算是擊中了莊嚴的痛處,這回他倒是實誠多了,說:“我怕也沒有用不是?
逃我又逃不掉,逃掉了我要坐牢,不劃算。
”
尹顯聰氣得狠狠叩了一下莊嚴的腦袋,說:“莊嚴,你能不能少把你那些商人的市儈氣息和思維帶到部隊裡來?
什麼都用劃算和不劃算去衡量,咱們當兵的真沒這麼衡量的,你穿上軍裝的那天,無論你怎麼算,如果單純從經濟角度去計算都是吃虧的,想占便宜那就别來當兵。
”
莊嚴現在不敢得罪尹顯聰,立馬點頭道:“是是是,班長說得很有道理,我聽了就像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我的思想上很後進……不過,班長,我是真想學好,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有資格去教導隊。
”
尹顯聰說:“按照往常的管理,一個排每年一個指标,你算算吧,如果計算連部直屬的火力排,我們連隊實際上有四個排,今年去的指标如果沒錯應該是四個。
”
“四個!
?
”莊嚴的眼睛圓了,“太少了吧?
!
”
他在心裡暗自算了算。
現在整個八連除了班長全是新兵,一個排的新兵有三十多人,這就是說,三十多個裡面挑一個。
最要命的是,自己居然是一排,和徐興國是同一個排。
就自己這點兒尿水,怎能搞赢徐興國整個訓練場上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