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江南。
還是傍晚日暮。
巍峨的城池高聳,牆高足以讓武功高手仰視,牆厚足以并行跑馬,而且是很多匹。
夕陽映照下,連綿的古牆益發顯得高大難越,雄峙天關。
随着天色漸暗,城頭火光漸起,士兵一如既往的列隊換崗,從城門之内的甕城穿梭上下。
城門的外面則是一個十字路口,或者誇張點的說,幾乎是個小廣場。
中間是孤伶伶一個郵筒。
左右是沿城牆的通路,深入到城外民居區域。
又有貫穿南北直入城門的寬闊大路。
雖然傍晚,大路上行人商旅依舊不絕,排着長隊等待過關。
三不五時有人撤,大約是看出今天過關不了,打算城外對付一宿,明天繼續排。
附近外圍還有些小商販的攤位。
忽然有城管來,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明明是遊戲,十分真實了!
雞飛狗跳中,也有人既非擺攤,也非買東西,就是莫名的在附近兜來轉去着。
忽然從城門中,披麻戴孝的一行人吹吹打打擡棺出來,沒有黑人那麼嗨那麼有節奏,倒也熱熱鬧鬧。
有人敲鑼,有人打鼓,有人揚幡,有人撒錢。
唢呐聲中,有人唱歌有人哭:“人生在世如浮萍诶~光陰百年似閃電呦~春花秋月不長久,人緣已盡結發難留诶~”“一開天地水府啦,二開日月跟星光,三開上天古佛呦……”“哎呀呀呀我的親爹爹呀,你怎麼就走了呢?
”
還有和尚在念經:“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反正咿咿呀呀,沒幾人能懂。
長長的送殡隊伍從長長的門洞穿出,擦過同樣長長的進城的隊,穿過雞飛狗跳的廣場,又經過孤伶伶的郵筒,踏上了遠去的大路。
将幾封信件神不知鬼不覺的塞入衣襟,披麻戴孝混在隊中的林畫松了口氣。
遊戲設定,同纖維的隊友之間可以寄信傳消息。
但不是通過系統郵件,先得寫信,手寫,然後投入郵箱,再經過一段時間延遲,可能和距離有關,也可能沒關,對方來到郵箱,才能取到信件。
極麻煩的操作!
但地圖超級大,為了聯系,再麻煩也隻能忍了。
可更麻煩的是,因為操作的不便,必須本人無法代勞的限制,以及郵箱數量的緊缺……
郵箱取信很快成了選手鑒别競争者最方便有效的手段。
土著用不了郵箱。
就算用得了,冤殺幾個有問題嗎?
不存在的。
而且監控郵箱不僅能發現競争者,同時是情報層面的壓制——讓其他隊伍無法取得聯系,隻能各自為戰的壓制。
于是圍繞郵箱,或明或暗皿雨腥風的争奪便展開了……
林畫雖然有碳素甲護身,碳素甲防得了刀劍,卻防不了内功。
而内功偏偏是這世界的标配。
雖然還有碳素長劍碳素長弓,一來她一個人勢單力薄;二來,她既沒有葉寒開發磁石輔助得以幾十倍速修行的驚才絕豔的智商,也沒有蘇星眸逆天改命的機緣,更沒有非末法纖維選手對内功類力量的天賦親和;三來,也沒有河陽城那幾位路遇的好運。
所以對她來說,這局遊戲真的太南了!
以至于取個信件都得殚精竭慮費盡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