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大地再次面色大便。
山谷激顫,地面哆嗦顫抖,上方碎石殘壁仿佛冰雹,不,雪崩一樣瘋狂砸落,砸的塵煙四起,彌漫山谷,合着下方迅速蹿起的高溫灼熱,瞬間天地變色如墜魔域。
他們呆的地方有佛掌天牢護着,堅壁為牆玉筋為骨,暫時倒還安全,但除了這裡,整個世界仿佛都行将崩潰。
劇烈的顫抖下,玉筋七縮扣也随之忽松忽緊,仿佛被人劇烈搖晃的蹦床。
床上的甘大地一會兒被扯飛,一會兒被狠狠的摁下去,再沒法随心所欲的調整姿勢,用半自殘的方式掙脫了。
不僅如此,大地異乎尋常的顫抖,那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怖咆哮,還有來自山腹讓花葉迅速枯萎,焦灼氣息瞬間充盈山谷的熱浪,全都預示着地龍要翻身,火龍要噴嚏了
“啊啊啊”猛然一道身影劃過煙塵,飛快墜入了山谷,隻留下連串凄厲的慘叫。
卻是馬雨正在搜山的屬下,因為突如其來的震動,一個失足掉下來了。
山太高,火山咆哮太響,也聽不清最後究竟是“啊啪”還是“啊嗵”,反正活着的概率幾乎沒有。
而且失足的不止一個,很快又有第二個第三個
又過一會兒,已經帶人鑽進礦洞的便宜孫子連滾帶爬,灰頭土臉的重新出現了。
一身是土,面色如土,嘴巴也像吃了土,失魂落魄翻來覆去:“沒,沒,沒路了”
原來這裡的廢棄礦洞四通八達,向下已經挖到了地火。
現在封印解除,地震不斷,火山雖然還未噴發,礦洞中岩漿卻已經迅速溢出,把出去的路封住了。
不僅如此,岩漿還在瘋狂蔓延,把他們追的豕突狼奔,估計用不了一會兒就要從進的洞湧出來了
雖然這不是便宜孫子的唯一生路,登山工具他也是準備了的,但根據岩漿溢出的速度評估一下自己登山的速度,便宜孫子忍不住兩股戰戰。
這裡是時光戰場沒錯,參賽者都是各纖維的精英,但畢竟隻是三四輪的新手。
再精英經驗又能豐富到哪裡去
任務中死去活來或許有過,但讓地火岩漿仿佛烤螞蟻一樣,“啪叽”烤成肉串,這樣的經曆絕無僅有。
簡直想想都讓人流水啊。
“怎麼回事”憑着粗通獸性搞定了戰争之靈,剛剛翻身上馬的馬雨也是勃然色變。
倒不是擔心有什麼危險,他站的地方還是比較穩勞的,一時半會震不下去;也不是心疼那些墜崖的手下,反正都是炮灰,無非費點唾沫的事。
他心疼的是炮啊
新鮮出爐的大爐,熱乎氣還沒散盡,退火都還沒結束接二連三被震落懸崖好幾門隻是大炮不會叫,才消失的寂然無聲。
但那一門門,都是銀子,都是功夫,都是戰鬥力啊馬雨疼的心肝都顫了
震顫中,募然一個聲音突破滾雷般的崩塌噪音,驚天動地,直沖天際:“賊老天你竟辨善惡枉為天地老母,你敢分好歹何為地”
其聲可憫,其情可悲,直能讓六月降霜雪,大地赤旱三年。
然而仔細品品,才會發現這家夥的喊話哪裡不對
雖不對,甘大地罵的理直氣壯。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天地就應該不仁以萬物為刍狗。
明忠奸,辨善惡,分好歹,那是天地該幹的事嗎大家都那麼忙,幹點什麼别的不好,專門來找自己的茬
甘大地大口吐皿,大聲咒罵,生死關頭,反倒全然不顧自己行将就木,嗯,灰的事了。
所有人反應都不相同,又近乎相同恐懼,慌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