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這是被偷家了?
坂本桐馬走了。
帶着山崎海給的答案,一臉怪異和欲言又止地離開了柳源道場,看起來倒是個雅庫紮中罕見的講信用的忠義之輩,真是人如其貌。
為什麼說罕見?
大部分曰本大部分雅庫紮可沒那麼說話算話,和地痞流氓差不多。
給你的許諾不過是掉在爐子面前的胡蘿蔔,胡蘿蔔不行換大棒,永遠牽着你走,總之别想兌現。
就是那個腦袋纏得跟木乃伊的小弟,走的時候一臉悲憤,看看前面被一衆小弟攙扶出門的坂本桐馬,又看了看身後揚着下巴的柳源梨繪。
他倒是沒敢放什麼狠話,畢竟老大都走了,關鍵他也打不過,隻能偷偷瞪一眼柳源梨繪,夾起尾巴灰溜溜地跟了上去,臨走是還差點滑到摔一跤。
上杉雨龍手持着雙刀,目送着坂本桐馬一行人走遠,才淡然地收起了持刀的架勢。
随後,他臉色淡然得将一把木刀放回了武器架中,手持着一把木刀走向了夜雨中的庭院裡。
小野明美一臉崇拜地盯着上杉雨龍的背影,兩個大眼睛裡都是小星星,一眨不眨地。
山崎海有些好笑地走到她面前擺了擺手。
“上杉師兄好厲害啊!
”小野明美感歎道。
說完,她又很照顧地仰頭看着山崎海,補充誇贊:
“嗯嗯,山崎你也很厲害。
”
說到這裡,小野明美忍不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哼!
我要是有你們那麼厲害,家裡的土地就不會被那些壞蛋搶走了,真是太可惡!
”
這年頭曰本還有人搶地?
山崎海不太信。
但小野明美情緒充沛,表情豐富,說話時咬牙切齒,一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山崎海不關心她的“深仇大恨”,聞言隻是笑着說,“那簡單,你也跟着上杉師兄一起進行日常修煉好了。
”
“日常修煉?
”
小野明美疑惑地眨了眨眼。
“沒錯,上杉師兄每天晚上都會在庭院裡持劍素振10000次練習。
”旁邊的柳源梨繪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上來,又或許她就一直跟在山崎海旁邊。
素振即是空揮。
曰本基礎劍道的基礎。
這個訓練除了矯正劍式,提高臂力以及掌握發力外,最大的意義和紮馬步差不多,還是磨練耐力和意志力。
尋常人基本上都是100次動作規範的素振為單位的,10000次或許有人能做到,但堅持每天一遍就不免過于誇張了。
能做到的沒那份耐心。
有那份耐心的又堅持不這種程度。
似是故意吓唬,柳源梨繪說完,還不忘笑吟吟看着一臉不服的小野明美補充了一句,“不完成不吃飯喔。
”
小野明美向來死鴨子嘴硬,聽到柳源梨繪的前半句話,她心中驚歎嘴裡還不服想要說“一萬次雖然很多,但我明美也不是沒有毅力的人”。
可一聽到後半句,觸及了最現實的吃飯問題。
她立馬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耷拉着腦袋,低眉順眼地不說話了。
這時,上杉雨龍已經走到了庭院的池塘旁,附近是一棵東京常見的染井吉野櫻樹,晚櫻時節滿樹怒放,無數花瓣被風吹雨打凋零紛飛在池塘和庭院裡。
夜空中的雨勢來越大,碩大的雨滴在半空中被風吹打得互相碰撞,落下來時已經是四濺的水花。
上杉雨龍卻恍若不覺,他微微仰着頭,緩緩将木刀舉過頭頂。
下一刹,他送足前進的瞬間手中木刀猛然向前斬出,旋即又在某個點戛然而止。
如此重複循環,簡單的動作中充滿着說不出的韻律和美感。
片刻的熱身後,随着上杉雨龍動作的逐漸加快,木刀和他的動作隻剩下虛影,頭頂上空的雨水仿佛也被斬開,竟在滂沱大雨中形成了一小片狹長的真空地帶。
風吹不進,雨也打不進。
心有不甘的小野明美托着下巴撐着腦袋,趴在長屋外環廊的欄杆上,想要看看上杉雨龍每天簡單枯燥的練習那麼多次有什麼稀奇的。
防止山崎海存心糊弄她。
媽媽說過,
東京人最喜歡撒謊了。
但此時看到這一幕,小野明美立馬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成了“O”型。
山崎海看到小野明美這模樣,心中忍俊不禁,倒也沒嘲笑她。
他剛來到這個世界那會兒,第一次看到上杉雨龍夜晚在道場庭院裡素振練習的時候,震驚程度也沒比小野明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