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師父就是白謹最親近的人。
此時此刻,她卻覺得無顔去面對師父,她咚一聲跪到了地上,“師父,是弟子的錯,如果師兄有個什麼,謹兒就去給師兄陪葬!
”
天術老人也是一臉悲痛,彎腰扶起白謹,“謹兒,不是你的錯,你先起來。
你師兄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
”
白謹哭得淚如雨下,又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怕影響到屋裡面的楚傾瑤。
“王爺,麻煩你幫我守在這裡,照顧着謹兒,賓客還在,老夫去看看。
”天術老人不敢再呆在這裡。
這些年,他與兩個徒弟的感情早已勝過親生,守在外面的這種痛,讓他窒息,他怕再呆下去,就會暈厥。
天術老人走了沒多久,楚傾瑤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她眼圈發紅,情緒十分低落的看向白謹,“皇姐,對不起!
我……”
白謹身子一晃,就向屋内沖去。
軒轅炙焦急的一把拉住楚傾瑤,“阿楚,真的救不了嗎?
”
楚傾瑤無力的搖頭,鬼醫那一刀,已經徹底斬斷了秦心遠的生機,就算她擁有最先進的醫療系統,在死人面前也無能為力。
她吸了口氣,“炙,我們進去看看皇姐吧,别讓她做什麼傻事。
”
軒轅炙放開他,“我要去殺了鬼醫,要讓他皿債皿償。
”
楚傾瑤擡起頭,淚眼婆娑,“我知道鬼醫做出這樣的事,非死不可。
可我總覺得他今天表現出來的情緒,不像他的。
可不可以等他醒了,讓我先問個清楚?
”軒轅炙憤怒的看着他,“不像他自己的情緒?
那你了解以前的鬼醫嗎?
他以前明明一直就是這個德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想告訴我一個沒臉沒皮糾纏了皇姐十幾年的人,本性是善良的?
阿楚,你太讓我
失望了。
難道就因為他是你的徒弟,你就要幫他逃脫懲罰不成!
”
楚傾瑤知道他正在氣頭上,淡然道,“我隻是想問個明白,但你放心,不管做什麼事,我都隻求問心無愧。
秦師兄是他殺的,就是他殺的,我要怎麼幫他逃脫?
”
軒轅炙疑惑的看着她,“和一個殺人兇手,你有什麼好問的。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執意要問,我也不攔你,但他必須死。
”
楚傾瑤暗自歎氣,腦中閃過和鬼醫共處的時光。
那時候,他們一台手術一台手術的做,把一個又一個面容殘疾的孩子變回可愛的小天使。
就算鬼醫曾經被人所不恥,但那時候的他,真的是善良的。
一個面對小孩子都那麼善良的人,在面對所愛之人成親時,怎麼會忍心去下殺手?
他那麼喜歡皇姐,怎麼可能會緻皇姐于萬劫不複之地,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不是他偏心鬼醫,而是這件事太過古怪。
見軒轅炙冷着臉進屋去看白謹,楚傾瑤轉身要去找天術老人。
正好迎頭碰上芸籬和無雙,他們兩人看起來神色非常焦急。
一看到她在這裡,無雙的心就是一沉,這種時候,阿攸應該在搶救秦心遠才對。
“阿攸,你怎麼在這裡?
”
“王妃,我師叔的傷是不是沒什麼大礙?
”芸籬還以為秦心遠傷得并不重。
“他已經去了。
”楚傾瑤躲開芸籬的目光,沒救活秦心遠,她覺得對不起所有人。
芸籬難以置信的看向無雙,忽然一撇嘴哭了起來,師叔死了,師公該有多傷心啊!
她道,“我去看看師公!
”
“站住!
”無雙拉住她,“天術老前輩還在前院,芸籬,這件事晚些時候再告訴他。
”“阿攸,鬼醫是你的徒弟,他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像很不正常。
”無雙回憶着今日的情景。
他也愛過一個女子,哪怕得不到,他也做不到怨恨。
更做不到去殺了她的愛人,就算她想要的幸福是别人給的
,他也隻會祝福。
”“無雙,跟我去看看鬼醫,我想問個明白。
”楚傾瑤難掩悲傷,苦笑道,“我收他為徒,一是他醫術好,又肯下苦功夫去鑽研,二是看中他内心并不壞,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不管誰告訴我今日之事,
我都覺得是誣陷,鬼醫絕不會幹出這種事。
”
說完,她又看向芸籬,“你們一般時候,會把犯人關在哪裡?
”
“跟我來吧!
”芸籬道,“不遠處有幾間廢棄的屋子,我們去那邊看看。
”
鬼醫确實被關到了這裡,空蕩蕩的屋子,連張床都沒有,鬼醫就被扔到了地上。
此時他渾身是皿,沒有意識。
楚傾瑤心裡一痛,畢竟他喊她一聲師父。
發生這種事,真是她太大意了,她雖然擔心鬼醫會來,卻沒想到他會如此瘋狂。
她紅着眼睛蹲下來,“鬼醫,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